当前位置:猫贪余温>其他类型>潇湘短篇恐怖故事集> 第29章 《昨日循环》
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9章 《昨日循环》(2 / 3)

的那盒,数字都一样。

绝望像藤蔓,从脚底开始往上缠,越收越紧。我把所有重复的报纸都堆在客厅,厚厚一摞,像座小山。每张报纸的社会版都有那个墨点,只是日子久了,墨点的颜色越来越深,边缘也越来越模糊,像在时间里慢慢融化。

气象台发布寒潮预警那天,我抱着几叠旧报纸去了图书馆。木质书架的霉味混着灰尘的味道,呛得我鼻子发酸。在b3区的铁架上,我找到了1995年10月16日的《江城晚报》——报纸已经泛黄发脆,边角卷得像朵花,报头的油墨都褪成了浅灰色。可当我翻到社会版时,手里的报纸“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份三十年前的报纸上,“化工厂氯气泄漏事故调查报告公布”的标题旁,有个墨点。形状、位置,甚至边缘洇开的淡黑,都和我每天收到的报纸上的墨点,一模一样。

“这期报纸存档有问题吧?1995年那场事故明明”管理员老张凑过来,他手里的老花镜擦得锃亮,镜片反射着头顶的灯光。可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像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压,像一块巨大的墨布,一点点吞噬着天空。街对面的便利店亮着“24h营业”的霓虹灯,红色的字在暮色里闪,电子屏上的时间跳了一下:2025年10月16日23:59。然后,电子屏闪了闪,数字又跳回了23:59。

时间在卡壳。

我在老宅阁楼找到那台收音机时,灰尘已经厚得能写字。木质外壳的纹路里嵌着蜘蛛网,旋钮上的漆都掉光了,露出里面的金属。我转动旋钮,“咔嗒、咔嗒”的声音在空荡的阁楼里响,像老钟的齿轮在转。突然,短波频道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我的耳膜跟着嗡嗡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这里是江城交通广播,现在插播紧急新闻:城西化工厂发生氯气泄漏,请附近居民立即疏散”

男声透过电流传过来,带着模糊的杂音。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这是上周四凌晨的新闻,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熬夜写稿,听到这则新闻时,还看了眼手机,是凌晨两点十七分。可现在,播音员的声音还在继续:“重点疏散区域包括化工路32号家属院,尤其是顶楼阁楼”

化工路32号,就是我现在站的老宅。

我抓起手电筒,光束扫过堆在角落的纸箱。一个印着“防汛物资”的纸箱倒了,里面的值班表散了一地。我捡起最上面那张,是1995年的,纸页已经脆得一碰就掉渣。表格里,有个名字被红圈画着,是我父亲的名字——陈建国。他是当年化工厂的工程师,在1995年的泄漏事故里失踪了,我只在相册里见过他,穿着蓝色的工装,笑得很温和。

就在我指尖碰到红圈的瞬间,纸页上的红圈突然开始渗液体——暗红色的,像稀释过的血,慢慢晕开,染透了父亲的名字。我凑过去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化工厂废墟里的味道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撞进脑子里:时间的循环,不是什么神秘力量,是故障。1995年的那场泄漏,像一段写错的代码,卡在了系统里。父亲当年肯定发现了什么,比如阀门的参数错了,可他没来得及改,事故就发生了。于是,整个城市的时间,就围绕着这个“没完成的修正”,开始了无限循环。“明天”之所以不来,是因为“今天”的任务,从来没完成过。

接下来的早晨,我在报纸里发现了一片枯叶。不是秋天常见的梧桐叶,是片松针,叶脉里嵌着几缕银色的细线,凑近看才发现,是微型电路板。我用放大镜对着阳光照,电路板的纹路在纸上投出细小的影子,突然,松针的尖端渗出黑色液体,像墨,又比墨稠,在晨光里慢慢扭曲,最后变成了一个二维码。

我用手机扫了扫,全息投影突然从屏幕里跳出来,浮在空中。无数个时钟在投影里转,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倒着走,表盘上的日期全是“10月16日”。最后,所有时钟都停了下来,指向1995年10月15日23:59——那是父亲失踪前的最后一个小时。

投影消失时,家里的墙纸突然“渗水”了。咸涩的液体从墙皮里渗出来,顺着墙角往下流,在地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我伸手摸了摸墙,墙皮是干的,那些液体像凭空出现的。再仔细看,墙皮下隐隐约约有字,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倒计时71小时42分17秒。

厨房传来“哐当”一声,是瓷碗碎了。我冲过去,看见水槽里的碗碟正在自己拼凑——昨天我摔碎的那只青花瓷碗,碎片正一点点往一起粘,缺口处凝结着白色的陶瓷粉末,新鲜得像刚从窑里出来。

我拿起今天的报纸,那个墨点又深了。指尖摸上去,能感觉到墨点下面有细微的凸起,像有东西藏在纸里。原来这墨点不是印刷错误,是系统循环次数多了,攒下的冗余—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