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暖光漫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拉长。
秦湛予把她揽进那片光里,顺手带上门。
……
不是墙,那是一面镜子。
那是许荔送给她的落地试衣镜,原本靠在卧室门边,方便出门前整理衣服用,此刻正好对着他们。
镜框里,两个人几乎整个纠缠在一起,肤色在灯下被映得更白……
她余光一瞥,整个人跟被电了一下,心跳猛地撞到嗓子眼。
“……秦湛予。”她喘得厉害,指尖扣在他肩头,“别在这儿。”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镜子里的那一幕。
彼此都裸着。
她被按在自己怀里,头微微仰着,锁骨一片嫣红,眼尾还湿着,一看就像刚被亲哭过。
他喉结滚了滚,眼神暗下去,到底被这画面又推了一把。
“我不。”
“……你有病。”
“谁叫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北京不闻不问的,也不怕我被别人拐了去。”
“能被拐走的男人我不要。”她说,“……而你会吗?”
秦湛予他的手沿着她腿侧往上……
故意惩罚她。
“……呜……”
那感觉迅速蔓延,顾朝暄抑制不住捶他一下……
秦湛予咬牙:“顾朝暄,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
她被他磨得发急,眼尾都洇红了。
顾朝暄忍不住抬手去捧他的脸,主动吻上去,吻得又凶又急,想逼他回到从前:回到那个一靠近她就会失控、会把她抱紧、会不讲道理地的秦湛予。
这人什么时候开始话这么多了?明明在别人面前,惜字得跟开会念稿一样。
……
此次秦湛予来法国,假期只有七天。
为了这七天,他先把整个因私出国流程老老实实跑了一遍:在部里按规矩请年休假,理由写得清清楚楚,时间精确到哪天落地、哪天回国;请假条一路往上签,处里、司里、机关纪委、人事司,每一格都要有“已阅”“同意”和姓名日期。
等所有意见和章凑齐,人事司才从专门的小铁柜里把那本长期封存的因私护照翻出来,让他在登记簿上写明“领出时间”和“预计归还时间”。
后面签证、机票、境外保险,他也一项项办齐,把最终行程再发一份给机关备案。
次日清晨。
顾朝暄整个人陷在被子里。
手机在床头震了一下,日程提醒跳出来,她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那一瞬间,她只想把自己重新塞回梦里。
偏偏有人不让。
床沿轻轻一沉,秦湛予俯下身,呼吸贴着她耳廓,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点刻意的软:“你不是有会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不想动。
顾朝暄皱着眉,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
秦湛予笑了一下,笑意很浅,但明显是得逞的那种。
他没再催,只把她从被窝里一点点捞出来,手掌贴着她肩背的温度,哄小孩起床似的,慢慢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她迷迷糊糊睁眼,眼神还散着,睫毛压着一层困倦的湿意,整个人软得没脾气。
他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亲,又沿着发际轻轻蹭过去。
顾朝暄被他蹭得痒,抬手胡乱推他一下,手腕却没什么力气,反倒被他握住指尖,放在掌心里捂了捂。
她终于被他扶着坐起来。
秦湛予亲自给她穿衣服。
顾朝暄还没完全清醒,站着都有点发软,只能顺着他的动作被照顾着。
他一边给她整理,一边抬眼看她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此刻他仿佛在照顾一个昨晚逞强、今天起不来的小祖宗。
……
这一日,他没有刻意打乱她的节奏,只是安静地嵌进她原本就很满的日程里。
晚上,顾朝暄安排了一场饭局。
地点选得不张扬,却足够私密,正好适合把不同圈子的人放在同一张桌上。
许荔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CéCle温和而专业,很快把气氛托住。
邵沅从落座开始就带着明显的疏离,对秦湛予的态度算不上客气;而秦湛予也没有刻意缓和,礼数到位,却始终保持着分寸。
两个人的视线偶尔交汇,又很快错开,彼此都心知肚明,不必强行投缘。
这两年,邵沅的事业走得很快。
合伙人位置坐稳了,项目越做越大,但感情却一路下滑。
他和舒虞的分手,在圈子里并不意外:一个情绪更外放、重情重义,一个目标清晰、以事业为先,走到后来,方向不同便很难再并肩。
对顾朝暄,他始终带着一种近乎家人的护短。
那晚的酒喝得不少。
邵沅明显有意把杯子往秦湛予面前递,而秦湛予没有推拒。
他喝得克制,却一杯不落,默许了这场无声的试探。
到后半程,邵沅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情绪也松动了,态度从锋芒转为郑重,不再是年轻时竞争者的敌意,而是站在她这一侧的确认与警告。
他说: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