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剑?”
“什么醉剑?很有名吗?”
演武场下的年轻一辈江湖人士,满脸茫然。
他们交头接耳,互相询问,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名号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像来自一个久远时代。
但在高台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那些年过半百,在江湖中浸淫了几十年的掌门、长老,此刻的神色,无一不是凝重到了极点。
“醉剑……林啸云……”武当的冲虚道长喃喃自语,他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复杂情绪。
“原来是他……贫道早该想到的,除了他,谁还能有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坐在他身旁的少林方丈玄慈,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想不到时隔二十年,还能再见故人风采。此人当年的剑,可是连神都洛京的天,都敢捅个窟窿的。”
林穗穗听得心头剧震。
三叔?
那个整日醉醺醺,除了喝酒就是睡觉,看起来没个正形的三叔,二十年前,竟是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她看向场中。
林啸云像没听到洪日新的惊呼,也无视了高台上的骚动。
他拍了拍洪日新的肩膀,那股禁锢着对方的力量瞬间消散。
洪日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再看向林啸云时,眼中没有半分愤怒,只剩下敬畏与恐惧。
“你……你真的是……”
“嘘。”林啸云做了个噤声手势,嘿嘿一笑,“老了,不提当年勇了。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算……算了……”洪日新哪敢说半个“不”字,他现在只想离这个煞星越远越好。
“这就对了嘛。”林啸云满意点头,转身朝台下走去。
经过丐帮帮主乔山身边时,他脚步一顿,斜眼瞥了乔山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乔帮主,管好你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在我面前龇牙的。”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乔山,径直走到林啸天面前,从他怀里抱过还在发懵的夜念舟。
“走,乖孙,三叔爷爷带你喝酒去!”
他抱着夜念舟,旁若无人地离开了演武场,只留下一个烂摊子和满场震惊的江湖人。
林穗穗看着三叔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
她快步走到高台边缘,对着冲虚道长恭敬行了一礼。
“道长,晚辈斗胆,想请教一下,我三叔他……”
冲虚道长看着她,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悠远起来。
“林夫人,你这位三叔,可不是一般人啊。”
“二十年前,神州大陆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剑道天才。他年仅二十三岁,便以一手自创的‘醉八仙剑法’,横扫中原,未尝一败。”
“那一年,朝廷在神都洛京举办‘天下英雄会’,广邀武林豪杰。你三叔也去了。当时的他,意气风发,于酒宴之上,连败十三位成名宗师,最后更是一剑,挑落了天策府副统领的头冠。”
“一剑惊神都!”
玄慈方丈在一旁补充道:
“那一剑,快到了极致,也潇洒到了极致。剑出之时,酒气冲天,剑落之后,人已微醺。那位副统领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那一夜,‘醉剑’之名,传遍天下。”
林穗穗彻底呆住了。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个醉眼朦胧、玩世不恭的三叔,与传说中这个一剑惊神都的绝世天才联系在一起。
她想知道更多,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才让一个如此耀眼的剑道奇才,甘愿在青云山中,做一个被所有人轻视的闲散酒鬼。
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与清风剑派衰落相关的秘密?
是否与父亲林啸天那近乎病态的固执保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后来呢?”她忍不住追问,“后来为何……”
为何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为何清风剑派无人提及他的过往?
冲虚道长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摇了摇头:
“后来的事,便是一桩江湖悬案了。”
“‘醉剑’林啸云在英雄会后不久,便销声匿迹。有人说他得罪了皇室,被秘密处决了;有人说他挑战天人境强者,走火入魔,废了武功;还有人说,他倦了江湖纷争,寻一处地方归隐了……众说纷纭,却无定论。谁能想到,他竟是回了青云山,当起了闲散酒鬼。”
林穗穗心绪翻腾,乱作一团。
她转头望向父亲林啸天,只见父亲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那痛苦、不甘,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几乎要从他眼中溢出。
他一生为清风剑派殚精竭虑,背负着门派兴衰的巨大压力,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长子身上,却不曾想,那个曾被他视为不务正业、只会饮酒作乐的三弟,竟有过如此惊艳的过往。
这份光芒,无疑刺痛了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让他对门派的未来,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更深的迷茫与动摇。
夜玄天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淡淡开口:“好了,丫头。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