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宣瘫倒在地，他早该对华子采取囚禁手段的，只可惜一念之差，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华子在赖宣面前停下，俯下身，如同妹妹去拥抱她悲伤的哥哥，动作轻柔：“哥哥，父亲需要归来。”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近在咫尺的赖宣能听得见。
就在华子的双臂怀抱住赖宣肩膀的瞬间，一道轻微的咔嚓声响起，那是relic芯片刺入赖宣后颈神经插槽传来的响动。
“呃——！”
赖宣的身体顿时一僵，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
一股细微的数据流光顺着芯片与插槽间，迅速涌入赖宣的后颈。
华子紧紧地抱着赖宣那颤斗的身体，脸颊贴在他的脸侧，双眼紧闭，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象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v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目光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荒坂家族的事太乱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启，竹村五郎和杰克·威尔士走了出来，他们已搞定了楼下的赤卫和大部分安保人员。
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人来这里。
看着已倒在华子怀里的荒坂赖宣，竹村五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快，为主人三郎成功报仇，也算是没有辱没自己作为武士的荣耀。
一旁的杰克则显得激动得多，他快步迎上来，用力地拍了拍v的肩膀，“我靠！兄弟，我们真他妈的做到了。”
杰克的语声带着难以抑制的狂喜和兴奋，从现在开始，他们不再是那个混迹街头的街头小子，而是真正的夜之城传奇。
能够进来生酒吧的酒单那一种。
传奇么
在还是个小角色时，v总是会幻想着传奇人物有多么风光无限，可真正站在荒坂塔顶端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传奇也就那么一回事。
不过是公司、权贵们觉得还算趁手的工具而已，拿着虚头巴脑的名声，就能让人给他们卖命。
这样的传奇真的有意义吗。
“结束了，杰克。”
v发出沉重的叹息，“一切都结束了。”
杰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敏锐地察觉到了v语气中的不对劲：“嘿，兄弟？你怎么了，我们赢了呀！”
“那笔50万欧的债没了，还干翻了荒坂塔、干碎了亚当·重锤，这还不够你乐的？你他妈现在可是夜之城最牛逼的佣兵，传奇中的传奇。”
v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他抬起那张覆盖着陶钢的手掌，靠着这双手，他刚撕碎了号称无敌的亚当·重锤。
完成了夜之城无数雇佣兵梦寐以求的终极壮举。
这具陶钢义体设备的确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却也给v带来了难以名状的孤独感。
他这一身铁疙瘩就象是一层厚厚的茧，将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看着杰克那真诚而兴奋的眼睛，这个一路陪自己出生入死、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还是那个讲义气、热血的杰克·威尔士。
但自己或许已不再是那个让所有人熟悉的v。
这些天，他见识了太多。
公司顶层的政治倾轧、帮派势力的利益交换，所谓的夜之城传奇，在真正的权力游戏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这个所谓的新传奇，不也是寰宇巨企打造出来的“钢铁怪物”吗。
只要夜之城的佣兵们还渴望着成为传奇，亚当·重锤就会一直存在。
“杰克，我们成为传奇之后呢？”
v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象是在问杰克，又象是在问自己，“继续接着干活儿，干掉下一个重锤，成为更大的传奇？之后又怎么样。”
杰克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细想过，毕竟无论是瓦帮的人还是沃森区的街头小子，也没人告诉他在成为夜之城传奇后，又该做些什么。
貌似所有成为了夜之城传奇的人，都进了坟墓里可他们现在还活着。
总不能接下来就跑去给自己挑块合适的坟地吧。
“杰克，我累了。这身铁皮很强，但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v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发出一道沉闷的回响。
这一刻，v愈发想念恶土上的一切。
那个对自己坦诚相待的流浪者女孩帕南，温暖的家族营地篝火、孩子们在沙地上追逐的欢声笑语，还有米契珍藏的宝贝魔蜥战车。
帕南说下次就亲自教自己怎么开这辆车，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
如果真有得选的话，v这次想要去恶土和帕南他们在一起。
杰克明显一怔，他看着v，看着这个兄弟眼中流露出的疲惫，和对自由的渴望。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停了下来。
是该劝v留下享受夜之城传奇的荣光，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还是该笑v傻呢
最终，杰克什么都没说，只是又拍了拍v的肩膀，咧开嘴，露出憨然的笑容：
“行，v！只要你想清楚了，无论是去哪都行，反正我们已经是传奇了！”
“至于以后，到时候再说。”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