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者面对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你是谁?”
“我是你的父亲。”
那个金色的巨人开口了。
声音并没有通过空气介质传播,而是直接在莫塔里安的颅骨深处共鸣,震动着他的听小骨,撼动着他的灵魂。
“我是人类的帝皇。我来带你回家,我的子嗣。”
“家?”
莫塔里安嘴角扯开一丝干涩且充满讽刺的冷笑。
他抬起被毒气灼烧得斑驳的手指,指了指山脚下那些在泥沼中挣扎求生的人类,又指了指山巅那座散发着恶臭的死灵高塔。
“这里就是我的家。而我现在正忙着给它做大扫除。”
“你来晚了,陌生人。如果你是来提供火力的,那就拔出你的剑。如果你是来发号施令的……”
莫塔里安手中的“寂静”猛然前指,锋利的镰尖锁定了那个金色的神祇。
“……那就滚出我的星球。”
帝皇并没有动怒。
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注视着莫塔里安,里面没有久别重逢的慈爱,只有一种评估工具性能般的绝对理智与冷漠。
“你赢不了它。”
帝皇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条物理公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山顶的要塞。
“纳克雷的力量源自亚空间。而这里的大气毒性,已经超过了你这具尚未完全成长躯体的生理极限。”
“你会死在半路上。”
“我不会。”
莫塔里安眼中的鬼火疯狂跳动,那是名为偏执的燃料在燃烧。
“我从出生起就在呼吸毒气。毒药杀不死我,只会让我更强。”
“是吗?”
帝皇笑了。
那是一个充满了挑战意味的笑容,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
“那就让我们做一个交易。”
“如果你能独自一人爬上那座山峰,斩下那个异形领主的头颅。”
“我就承认你的力量,承认你对这个世界的统治权,甚至整个帝国都会听从你的号令。”
“但如果你失败了……”
帝皇的声音骤然转冷,那是皇者对臣民下达的最终判决。
“如果你倒在半路上,如果你无法完成你的复仇。”
“那么,你就要向我宣誓效忠。你要带领你的军团,加入我的大远征,成为我手中的利刃。”
莫塔里安沉默了。
他死死盯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那是他一生的梦魇,也是他必须跨越的终点线。
他知道这很危险。他的肺已经在隐隐作痛,皮肤表面传来了针刺般的反馈。
但他更无法忍受这种被轻视的屈辱。
他是死亡之主,他绝不接受自己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弱者。
“成交。”
莫塔里安猛然转身,将那个金色的背影甩在身后,大步踏上那条通往地狱之巅的盘山死路。
他没有回头。
每一步,都像是在赤脚行走于刀山火海。
随着海拔的疯狂攀升,毒气的浓度开始呈指数级暴涨。
周围的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令人绝望的浑浊黄绿。
这种毒气甚至带有某种诡异的粘性,它们附着在莫塔里安的盔甲上,像活物一样蠕动、渗透。
“警报过滤系统失效。”
“警报结构完整性下降。”
防护服的警报声尖锐刺耳,仅仅响了三秒,电路板便被酸雾腐蚀短路,彻底变成了哑巴。
呼吸阀堵塞了。那些由特殊藻类构成的过滤网已经化为了一滩黑水。
莫塔里安一把扯掉脸上那已经报废的面罩,将其狠狠摔碎在岩石上。
他敞开胸膛,毫无防护地将那黄绿色的剧毒浓汤吸入肺叶。
“咳——!”
一口黑色的淤血喷在脚边的岩石上,瞬间沸腾、蒸发,留下一块焦黑的蚀刻痕迹。
剧痛。
那是肺泡在融化,气管在溃烂。
苍白的皮肤开始大面积剥落,暴露出下方鲜红跳动的肌肉纤维。
哪怕是原体那强悍至极的自愈能力,在此刻也赶不上毒气破坏的速度。
莫塔里安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血管里都流淌着岩浆。
但他没有停。
他拖着那柄仿佛重达千钧的镰刀,一步,一步,向着那扇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黑色大门挪动。
近了。
他看见了。
纳克雷,那个臃肿、腐烂、散发着亚空间恶臭的异形领主,正站在城堡的玄关处。
它并没有躲藏。
这头怪物穿着一身由无数受害者人皮缝制的长袍,手中握着那根涌动着瘟疫法力的权杖。
它用一种戏谑、残忍的眼神俯视着这个在地上爬行的养子,就像看着一只自投罗网的老鼠。
“我可怜的小莫塔里安……”
纳克雷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般的嘶鸣,带着某种精神污染的魔力,直接钻入莫塔里安的大脑。
“你终于……回家了……”
“死……”
莫塔里安咬碎了牙齿,试图举起镰刀。
但他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