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
李防道:“使君替他扫除障碍,恐怕他高兴还来不及。但,客气才是问题,他甚至没有向使君提出他的要求。”
阎晋卿说得乐观,心中却都明白,抚须叹道:“也是,南唐陈兵于楚境,他肯定更愿借南唐之势。”萧弈道:“他若有长远眼界,便该明白,借南唐之势,必为南唐吞并。向大周称臣,才是他长存之道。”
“他没有。”李防道:“南唐大军近在咫尺,非大毅力者不敢直面。我观马希崇此人目光短浅,阴险而无担当,说服他称臣于大周不可能。”
阎晋卿迟疑道:“这就下定论了?不再试试?”
说话间,厢房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安友进来了。
“进。”
“萧使君,小人已连络了在潭州的眼线,有几个消息。”
“说。”
“南唐不仅驻兵岳州,唐主还任大将边镐为信州刺史,兼湖南安抚使,屯兵于袁州,离潭州不到五百里之遥。边镐到任之后,潭州的云游僧侣越来越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都是边镐派来的暗探。”萧弈听到这里,不由想到一事,问道:“你可知刘光辅?”
“我们有一艘商船曾载过他,就在年初,他出使南唐归来。”
“刘光辅出使过南唐?”
“是,回来就当了佛门居士,时常请僧侣到府中论佛。”
萧弈回想今日见刘光辅的细节,看向李防,低声道:“依我看”
“刘光辅必已成为南唐内应。”
阎晋卿道:“怪不得,他今日突然劝马希萼杀使君。”
李防道:“更糟的是,南唐还可能要求马希崇杀了我们。”
“那如何是好?”阎晋卿道:“不如逃出潭州,去朗州册封了刘言,尽快回去交差。”
李防走到窗边,喃喃道:“岂是轻易能逃的?”
萧弈道:“说服徐威,如何?”
“此人志气不足,但比马希崇可靠。”
因被看管着,次日,萧弈几次遣人相请,徐威才终于来见。
时间不多,萧弈开门见山。
“徐将军曾说过,扶立马希崇为傀儡,如今为何屈居于马希崇之下?”
“不明白吗?我们被利用了。”
“徐将军害怕、臣服了?”
“我怕的岂是马希崇?忌惮的是他背后的唐军。”
萧弈冷笑,问道:“所以呢?你投靠他,觉得他能放过你吗?我大不了一走了之,返回大周。你却曾举事弑杀楚王,他能留得下你等不安分的叛将吗?”
徐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萧弈叱道:“瞻前顾后,可笑。我随陛下举兵时就知道,造反只能一条路走到底,成则一国之君,败则满门抄斩,没有第二个选择。”
徐威被骂了,却不反驳,默不作声地沉思。
萧弈不耐,挥手道:“烂泥扶不上墙,请吧,我自回大周。”
“萧使君,别只说虚的,你有何实际的支持?”
“杀了马希崇,如此简单之事,要何支持?”
“唐军怎么办?大周愿出兵吗?”
“刘言。”萧弈道:“我替你连络刘言,你们结盟,南唐心生忌惮,届时,我回大周请陛下、南阳王陈兵边境,且看李璟还敢发兵否?也不怕三面受敌。”
徐威想了想,问道:“刘言岂愿与我联手?”
萧弈笃定道:“刘言正愁镇不住王逵、周行逢等将,希望引一外援,你二人合则两利,可共治楚国。”“我想想。”
“还想?!”萧弈不悦道:“杀了马希崇,扶立幼主,此事绝不可拖。”
“周军果真会陈兵南唐边境?”
“怕甚?说了,大周不会坐视南唐吞并楚国。”
“好,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盟誓。
萧弈道:“我去劝说刘言。”
“不行。”徐威道:“你留下,派你的人去。”
“信不过我?”
“你若一去不返,我独面唐军不成?”
“那好,先放我的人乘船往朗州。”萧弈从容道:“我留下助你杀马希崇。”
“好。”
正此时,驿馆外传来了叫嚷声。
“使君,不好了!”
“何事惊慌?”
“来了很多人,扬言要杀“佛敌’,使君快走!”
萧弈起身,推窗看去,见到许多人包围了过来。
僧侣、信众挥手叫嚷着,其中却不乏带着刀的精壮之士,有条不紊地控制了驿馆的各个出入口。“灭佛者,诛!灭佛者,诛!”
看来,马希崇已先行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