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气尽绝,岂非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至于那偶然觉醒灵力的小儿,若是其根基稳固,天赋超群,溯玉泉自然动不了他的灵力,说到底,不过是侥幸觉醒了灵根,天赋平平罢了。”祁扬道,“连这点干扰都扛不住,将来真的踏上仙途,看见惊艳绝伦的天才,如同那过江之鲫,早晚不过一个道心崩溃。”
江浸月嗤笑一声,鼓起掌来:“真是好一番高论,若按你的逻辑,今日我便是碎了你的识海,断你仙途,你也该感谢我才对。毕竟,连一个你所谓的‘野男人’都对付不了,将来遇上更强大的对手,岂不也是一个道心坍塌?”
祁扬:“……”
他一时语塞。
“你祁家乃修仙大族,在这样的族中长大,你生来就比常人拥有更多力量,你不去用这样的力量庇护苍生,反而用它来掠夺。”江浸月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犹如太阳般炽热,“祁扬,你不觉得羞愧吗?”
“你是不是忘了,在求仙之前,你首先是个人,若所有仙门都如你这般罔顾人伦、自私凉薄,那索性都不要修仙,去修魔好了,最起码,魔道不会像你这般虚伪。”
祁扬望着她的眼睛,他一向能言善道,黑的能说成白的,冠冕堂皇的话说多了,连他自己差点都信了。
他的双颊火辣辣的,有些刺痛,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怎么回事。
这个下午,祁扬没再说过话,只是埋头猛猛种地,锄头在太阳下不断挥舞着,汗水落在土地里,他好像忘记了一切。
一个下午,祁扬种完了快半亩地。
凌绝也搭完了秋千。
虽然很不想说话,但祁扬还是厚着脸皮,到江浸月那里去要今日的解药。
只因第一个七天已经到了。
虽然很憋屈,他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但那噬心之痛实在太过剧烈,一想到今晚便不用再遭受那样的折磨,祁扬内心的喜悦足以盖过愤怒。
大不了三个月之后再报仇。
江浸月听了他的来意,去田边验收,只看了一眼,便摆摆手:“还不能给你解药。”
“为什么!你想赖账?!”
江浸月指着干巴巴的土地,说:“你还没浇水啊,猪脑子。”
祁扬仿佛刚入天堂又到地狱:“还要浇水?!”
“不浇水,这些种子会死的。”江浸月道,“你今天白干。”
祁扬咬牙:“白干就白干吧,我明天重新种。”
“不行,那我的种子谁来赔?”江浸月道,见他还想说什么,出言打断,“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现在可不是高高在上的资本家了,你的生杀大权全都在我手里。”
说这话时,江浸月觉得她好像在自家农场里拿着鞭子,鞭打奴隶祁扬。
祁扬浇完水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他的心也彻底一落千丈,累得大脑无法进行任何思考,机械地接过解药,机械地回到家。
服下解药后,大约一个时辰,祁扬又活蹦乱跳了。
此时此刻他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啊,他怎么就被江浸月牵着鼻子走了?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爽,很快他想出一个办法。
既然她让他不爽,那他也得给她找点麻烦。
听说那偏山坳的后山上,有很多灵兽,那么偶尔失控一些,也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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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值盛夏,江浸月不想睡觉,在新搭的秋千上和凌绝并排坐着乘凉。
山坳上颇为无聊,江浸月提议下山,去沧澜镇上转一转。
可凌绝不打算下山。
江浸月原地起跳:“听说沧澜镇有个很热闹的夜市,里面有烧烤、珠钗,还有漂亮裙子!”
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凌绝妥协了,他拿出剑,准备御剑下山。
江浸月却阻止了他,道:“等等,我有个更加适合成年人的刺激项目,要不要一起体验下?”
月亮出来了,月光格外慷慨,流淌在她无暇的肌肤上,又顺着她脸颊柔和的线条一直蜿蜒到下巴,她的眼睛里映出月辉,粼粼闪烁,深不见底。
凌绝望着她的面庞,觉得她脸上的光像有温度般,他不由自主地回答她:“什么?”
他感到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层薄雾,让他自己都听不清。
他握剑的手无意识地紧了几分,心头涌现出一股陌生的躁动,那是一种混合着好奇、期待,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的情绪,像破土的笋尖,悄无声息又势不可挡。
江浸月没有回答,她半遮半掩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带着某种羞怯,她拉着他的袖子,来到了下山口。
“你看,那一路是不是都是草和树?”她指了指黑黢黢的树林,树林漆黑,如同鬼魅一般。
到这里,凌绝已经开始起疑了,他的本能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可他的心又让他无法拒绝。
“是啊,怎么了?”他听见自己问。
“现在是夏天,正是野生豌豆成熟的季节。话说,你小时候有玩过那种野生豌豆吗?”江浸月用手比划着,“把它的两头摘了,可以吹出哨子的声音。”
凌绝道:“我没玩过。”
他小时候心里想的只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