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畔,商族。
云宵化名云姑。
随着她的到来,商族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很多变化。
她气质娴静,似乎对物之价值和交换之理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
年轻的王亥,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位新来的女子。
他曾好奇,当然也有几分不服气,主动上前讨教,结果却是深深被云姑的学识彻底折服。
王亥到是干脆。
当即决定拜云姑为师。
一日。
王亥兴冲冲来找云宵,得意的告诉他即将完成的一桩大生意。
他用族中富馀的十数件陶器,就从远方一个远方部族手中,换来了足够他们商族食用数月的上等细盐。
“老师,您看此次交易如何?”
王亥嘴角扬起,面露期待。
老师,快表扬我!!!
云宵微微一笑,拿起一件王亥手中的陶器,指了指,“亥,你可知这件陶器本就有瑕?”
王亥一愣,有瑕?
赶忙凑近陶器仔细查看,脸色微变,他之前竟未忘了检查这些陶器是否有遐疵。
云宵又问道,“族人可有告知你此物有瑕?是否是他们故意为之?
若你明知有瑕,是否又会当做不知继续交易?”
“弟子不会继续交易。”王亥立刻回道,同时面露惭愧,“弟子未曾细查,是弟子之过,若知有瑕,弟子也定会如实告知对方,或增加陶器数量,或对方减少盐量。”
“这便是了。”云宵颔首,“交换之始,在于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若想长久与人交易,获得稳定可靠的盐源,乃至其他物资,首要自身便是要立身以诚。
一次欺瞒,失了信誉,或可一次多得些许利益,却断了日后无数可能。
交易当以诚信为本。”
王亥恍然,对着云宵深深一揖,“弟子明白了,交易非一次性,需以诚待人,方能取信于人,创建长久往来。”
此后,王亥在交易中愈发注重查验货物,严于律己,同时也以同样要求族人,绝不以次充好,若有发现,从严处罚。
之后,商族诚信之名渐起。
又过了一段时日,族内部因分配问题起了争执。
狩猎队用大量兽皮从农耕队换取了过冬的谷物,但狩猎队觉得自家兽皮珍贵,换得的谷物少了。
农耕队则觉得自家谷物是活命之本,兽皮华而不实,换多了吃亏。
双方争执不下,请王亥裁决。
王亥也觉得棘手,兽皮与谷物,功用不同,如何精准衡量其价值?
他再次求教于云宵。
云宵道:“物之价值,敦轻敦重,并非一成不变。
他们一者付出的兽皮,其价值在于御寒,装饰。
另一者是付出谷物,其价值在于果腹,维系生机。”
“若逢严寒之年,兽皮价值自然攀升。”
“若遇风调雨顺,谷物丰收,谷物价值或稍降一些,但总量增加。”
“他们之争,在于只看到了自身付出之中,却未见对方付出,也未考虑对方的须求。
王亥眼中光芒渐亮,“老师的意思是,交易并非死板的等价,而需考量双方须求,物品的须求以及时节的变化等,寻求一个让双方都能接受,且于部落整体有益的平衡点?”
“然也。”云宵赞许道,“在尔等心中,需以公正之心,权衡各方利益,方能令交易长久,部落和谐。”
王亥深受启发,他不再简单裁定谁亏谁赚,而是引导双方陈述各自的须求和困难,综合考虑须求变化,重新拟定了一个更为复杂,但也更显公平的兑换比例,并约定可根据年景微调。
争执双方心悦诚服。
此事虽得以解决,王亥心中却仍存一丝隐忧。
公允比例虽定,然口说无凭,若日后时间推移,一方反悔,或记忆有差,岂不又生事端。
他将此虑再次请教云宵。
云宵眸中闪过赞许:“亥,你思虑长远。
诚信存乎于心,亦需有物形于外,方能持久。
可知契与约?”
王亥若有所思,“老师说的是,先贤刻木记事之法?”
“不止于此。”云宵微微摇头,“刻木可为凭,然其内核,在于双方共认其上的记载,自愿受其约束。
此便是契约”。
将交易的物品、数量、约定条件明刻于契,双方各执其一,或存于公处,以此为信。
如此,承诺便非空口之风,而是有形之约。”
王亥眼中大亮,醍醐灌顶,“弟子明白了!契约,乃诚信、公平的载体!
有了它,交易不再是心照不宣,而是有据可查,有约可循。
不仅能避免无谓争执,更能长远,因双方皆有凭信!”
他当即行动,选取质地坚韧的木材,精心制作了一批木契。
再遇部落内部交易,或与外部落重要交换时,他便引导双方在木契上刻下交易内容,有时以特定符号为记,有时请长老见证,各执一契,以为凭证。
又过了数年。
邻近一个以种植为主的部族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