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暖昧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也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她挪开眼,鬼迷心窍地抬了手,替他顺了顺额前被打湿的碎发。
再与他的眼瞳对上时,动作才停,而后缓缓收回手。
他扣住她的后颈,近乎粗暴地侵入她的唇齿,舌尖带着占有欲的味道。她被迫仰头承受,指尖在他肩头抓出褶皱,如同暴风雨中摇晃的桅杆。
氧气被彻底掠夺,肺叶在灼烧中收缩。他像要吞没她般攫取所有柔软,喉结滚动着吞咽她的呜咽。
未着寸缕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他被打湿的世子冠服。
许久,他才抱起她从水中站起身,水哗啦啦地从二人身上淌下,如同褪去一层晶莹的衣袍。
周蔚言取过刚被秋霜丢下的宽大柔软的素绒棉巾将她包裹,小心翼翼地拭去每一颗水珠。那被温水浸润过的肌肤,透出健康的红润,光洁如玉,在宫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一件绝世珍品,刚刚被精心擦拭完毕。
为她披上轻软的绸衣,身影没入寝宫更深的帷帐之后,只留下满室若有若无的芬芳,和一池渐渐平息的水波。
秋霜守在寝殿前。
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声音,夹杂着几声她从没听过的令人脸红的娇喘声。
回想起在椿城之时,被打晕的几个夜晚。
心想着与其这样听下去,她还不如被打晕丢到偏殿去呢。
漏滴断了三更,最后一列巡夜禁军的脚步声也消失在朱红宫墙的尽头。
飞檐上的鸱吻在惨白的月光下映出森然的剪影,万千宫室皆熄了灯火,唯有太极殿前的广场,被夜色浸染得空旷如墨,寂静得能听见风穿过龙旗的呜咽。
椒房殿的西洋自鸣钟“铛”地敲了三下,在偌大殿宇中激起回响。
烛台上的凤烛已烧了大半,跳动的火焰将殿内二人缠绵后的身影长长地拖在金砖地上,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