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出的、扰动后的‘波纹’轨迹前进。这样对我们两人整体造成的扰动最小。”她看了一眼掌心,心火终于彻底熄灭,化作一点点冰冷的银灰尘埃,从指缝间飘散。“我没有余烬照亮了,但我记住了那条缝隙的‘纹路’。我会用回响感知你的位置和状态,间隔三秒后出发。如果……如果我感知到你的状态异常,或者路径变化,我会尝试修正,或者……寻找别的办法。”
她没有说“或者”后面是什么,但塔格明白。那意味着可能的分开,甚至牺牲。
没有更多的告别或鼓励。塔格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呼吸,将猎人的专注提升到极致。他看向艾琳指示的第一个“点”,那里在他眼中依旧是虚无,但他选择相信。
第一步迈出。
脚落下时,没有实地感,却有一种奇异的、如同踩在厚厚油脂上的滑腻。他立刻想起艾琳的话,脚尖轻点,身体几乎没有停留,借助一点微弱的反作用力向前“滑”出第二步。果然,滑腻感稍减。
第二步,脚下触感变得有些“砂砾”般的滞涩。他脚掌压实,心中默念:“一、二、三。”三息之后,滞涩感消失,他抬脚迈出第三步。
眼前,突兀地闪过一片破碎的画面——似乎是某个古代守望者回头惊愕的脸。塔格强行压制住去看的冲动,只相信脚下的感觉和艾琳事先的警告。第三步落在了一片感觉“正常”的区域,但他却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仿佛有不同方向的力量在拉扯自己。
“左移半步,快速通过!”艾琳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微弱却清晰。她的镜海回响果然在维持着某种联系。
塔格依言,向左横移半步,那拉扯感果然消失,他立刻向前窜出。
艾琳在后方,闭着双眼,全部的感知都维系在塔格身上,以及脑海中那条不断微调变化的“缝隙纹路”上。她像是一个在惊涛骇浪中操纵傀儡丝线的艺人,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塔格的安危。塔格每一步带来的时空扰动,都在她的感知中激起细微的涟漪,她必须快速计算这些涟漪对后续路径的影响,并及时给出修正指令。
同时,她自身也开始移动。镜海回响如同最薄的纱衣覆盖全身,她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透明,仿佛要融入周围灰蒙蒙的背景光中。她不是走,而是“飘”,沿着塔格走过之后、那些尚未完全平复的时空“波纹”轨迹,以一种近乎没有重量的方式滑行。这要求她对自身回响的控制精细入微,多一分则显形,少一分则可能被周围时空乱流卷走。
两人一前一后,一实一虚,在这片寂静而致命的时空叠加场中,跳起了一场与死亡/共舞的微妙芭蕾。
每一步都惊心动魄。塔格曾一脚踏入了时间流速极快的边缘,他感觉自己的鞋尖在瞬间老化、脆化,幸亏艾琳及时预警,他猛地发力抽回,鞋尖已然化为飞灰。艾琳也曾为了修正一处因塔格扰动而产生的微小悖论涟漪,不得不强行引动一丝镜海回响去“抚平”它,结果被那段悖论中蕴含的错乱因果反噬,喉头一甜,险些吐出血来,被她强行咽下。
他们看到了更多光怪陆离的景象:某个凝固瞬间中,一位守望者正在写下日志的最后一句,笔尖永恒悬停;另一处,两段不同的时间流像两条颜色各异的丝带,彼此缠绕又排斥;甚至有一次,他们近距离“路过”了那片暗金色的“时间琥珀”区域,透过模糊的外壳,隐约看到里面冻结着巨像遗迹的碎石和……半截穿着熟悉衣物的手臂!那衣料,很像赫伯特之前穿着的!但来不及细看,也绝不敢停留。
就在他们艰难行进过半,已经能更清晰地看到“回廊之轴”表面那些运转的齿轮与光带细节时,异变突生!
整个时空叠加场,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物理震动,而是时空结构本身的痉挛!
那些悬浮的凝固瞬间开始无序地移动、碰撞、合并甚至湮灭!原本被艾琳辛苦辨识出的那条“缝隙”,瞬间扭曲、变形,多处断裂!
“怎么回事?!”塔格在剧烈的不适中稳住身形,感觉周围的时间流速开始疯狂乱跳,时而快得让他心跳如鼓,时而慢得让他思维凝滞。
艾琳也花容失色,她的感知瞬间被混乱的时空涟漪淹没,与塔格的联系也变得时断时续。她猛地抬头,看向震动的源头——并非来自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而是来自……上方!来自那“回廊之轴”的核心,以及更遥远的上层,那“源核”宝石的方向!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根源性的时间紊乱,如同投入池塘的巨石激起的波浪,层层传递下来,彻底搅乱了这里本就脆弱的平衡!
是陈维!还是“窃时者”?他们在上层的争夺,终于引发了足以扰动整个遗迹时空结构的巨震!
“路径乱了!找最近的相对稳定点!”艾琳用尽力气,将意念传递给塔格。她自己也迅速环顾,镜海回响在混乱中拼命捕捉那些尚未完全崩溃的、时空属性相对“厚重”或“惰性”的区域。
塔格目光锐利,猎人的直觉在生死关头爆发,他猛地向左前方一个正在缓慢自转、颜色灰暗的“凝固能量团”后方扑去!那里受到其他碎片冲击较小,时空似乎暂时保持了稳定。
艾琳也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