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彻骨的寒意。
如果伊莱连这个都知道,那么,活点地图上的那个名字,几乎不可能是假的了。
阿尼马格斯!
一只老鼠!
卢平的脑海中,一道闪电划破了十二年的迷雾。他想起了魔法部当年的报告,现场除了那根手指,什么都没有留下。如果彼得是阿尼马格斯,如果他变成了一只老鼠————
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才是那个叛徒!他出卖了詹姆和莉莉,然后用一场完美的骗局,将所有的罪名都嫁祸给了小天狼星,自己则假死脱身,以一只宠物的身份,藏匿了整整十二年!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卢平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痛苦、悔恨、自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为什么十二年来从未怀疑过这个看似完美的结局。
他让挚友蒙冤入狱,却将真正的凶手视作英雄来悼念!
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苦,卢平重新抓起笔,用尽全身力气,在【信使】上写道:“是的,他是一只老鼠。伊莱,你说得都对。是我太愚蠢了。我现在就去魔法部,我要去翻案,我要把小天狼星救出来!”
然而,伊莱的回复却如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冲动。
“冷静,卢平教授。现在去魔法部,你没有任何证据。一个被狼人身份困扰的巫师的证词,一张来历不明的地图,根本无法撼动十二年前的铁案。他们只会把你当成疯子,甚至会认为你是布莱克的同伙。佩迪鲁,一旦察觉到丝毫的风吹草动,他会立刻消失,我们将永远失去抓住他的机会。”
伊莱的话,字字诛心,却又无比现实。
卢平瘫坐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
是的,伊莱是对的。他不能冲动。冲动只会毁掉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那我该怎么做?”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您需要做的,是在校外为我们铺平道路。动用我提供给您的资金,以您的名义,去接触一些魔法部里值得信任,或者说,可以用利益打动的人。我们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获得官方的支持。同时,开始着手调查十二年前的卷宗,查找任何可能被忽略的蛛丝马迹。我会为您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
伊莱的计划清淅而明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在校内,我会稳住”那只老鼠。”伊莱的字迹再次浮现,“我会确保他在我们的视线之内,直到收网的那一刻。请您相信我,卢平教授,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我们,会让它准时登场。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冤屈,我们一定会洗刷。”
看着那坚定有力的话语,卢平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希望。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湎于过去的悔恨之中。
从现在起,他有了一个新的使命。
“我明白了。”
卢平郑重地写下回复。
“伊莱,请务必看好他。绝对,绝对不能让他逃了!”
“放心。”
伊莱的回信只有一个词,却带着泰山般的重量。
放下【信使】,卢平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方阴沉的天空。
一场风暴,正在蕴酿。而这一次,他将不再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
在【信使】的魔法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后,莱姆斯·卢平在书房中静立了许久。
窗外的苏格兰高地阴雨连绵,浓厚的乌云压得很低,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在晦暗之中。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那颗被悔恨与怒火灼烧了十二年的心脏,此刻却在伊莱·沃森那冷静而精准的计划下,重新找到了跳动的节奏。
复仇,不是冲动的嘶吼,而是精密的布局。
救赎,不能仅凭一腔热血,而需权力的天平。
卢平的眼中,狼性的坚韧与学者的瑞智交织,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躲在阴影中舔舐伤口的孤独狼人,而是这场即将颠复魔法界风暴的执行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活点地图已经被他妥善收起,但那张微缩的、动态的城堡,连同上面那个不断移动的“彼得·佩迪鲁”的名字,早已被他刻印在脑海的记忆宫殿之中。
他知道,卢平已经入局。但仅仅一个卢平,还远远不够。
要将一个被魔法部盖棺定论、被整个巫师界唾弃了十二年的“叛徒”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身上剥离,再将这顶桂冠“物归原主”地戴在一位“战争英雄”的头上,其难度不亚于发动一场政变。
这盘棋,对手不仅仅是小矮星彼得,更是整个魔法部的官僚体系,是部长康奈利·福吉那可笑的政治声誉,是无数被蒙蔽了十二年的民众的惯性思维。
所以,他需要三根足以撬动整个魔法界的支柱。
第一,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第二,是【无法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