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的拉锯战持续到午后,魏光焘正焦躁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张树声带着苏元春的广西绿营、杨岐珍的闽浙援兵,共计 4 万人马赶到了。
“魏提督!钟斯年的主力何在?” 张树声勒住马缰,看着峡谷内僵持的战局,语气急切。
魏光焘连忙上前,指着琼州军的阵地:“大人!钟斯年的主力就在前面!我还亲眼见到了钟斯年这个狗贼!末将与他们激战半日,他们虽战力一般,却靠着地形死守!”
张树声放眼望去,只见琼州军阵地稀疏的枪声与零星的反击,顿时不屑地冷哼:“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传令下去,全军进攻,一举突破峡谷!”
随着张树声的命令,4 万援军与魏光焘剩余的 1万多广东绿营会合,总计5 万五千清军如潮水般向峡谷内的琼州军阵地冲去。
钟斯年在山顶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许明璋下令:“按计划撤退,把他们引到佛山与江门的平原地带!”
“是!” 许明璋立刻传令,首属二旅的士兵开始有序后撤,有的假装慌乱丢弃武器,有的故意放慢脚步 “被追上”,营造出 “溃败” 的假象。
“他们跑了!快追!” 魏光焘见状,率先率军冲出峡谷,张树声也不甘落后,带着大军紧随其后。清军士兵以为胜利在望,个个争先恐后,阵型在追击过程中渐渐散乱。
傍晚时分,清军追到佛山与江门交界的平原地带。这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张树声正得意于 “即将全歼钟斯年主力”,却见前方撤退的琼州军突然停下脚步,迅速列成战斗阵型 —— 首属一旅与首属二旅共计近 1万7千多人,手持步枪,火炮也己架设完毕,枪口齐刷刷对准追击而来的清军。
“不好!有埋伏!” 张树声心头一紧,可不等他下令撤军,钟斯年的声音己通过扩音喇叭传遍战场:“张树声!你的三路 万大军,今日便留在此地吧!”
“开火!” 随着钟斯年一声令下,琼州军的步枪同时响起,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扫向清军。清军毫无防备,前排士兵成片倒下,后面的士兵见状,纷纷想要后退,却被后续涌来的人马挤得动弹不得,战场瞬间变成一片血海。
“顶住!给我冲!” 张树声拔出腰刀,试图稳住军心,可琼州军的火力实在太过猛烈 —— 枪声不绝于耳,火炮炮弹在清军阵中炸开,烟尘弥漫,惨叫连连。
苏元春的广西绿营、杨岐珍的闽浙援兵,虽有过作战经验,却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火器攻击,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掉武器逃跑。
钟斯年亲自坐镇前线,看着战场局势,对秦振庭下令:“首属一旅从左侧迂回,切断清军退路;首属二旅正面强攻,务必扩大战果!”
秦振庭接到命令后,立刻带着自己的精锐部队,悄悄绕到清军背后发动偷袭。
这时候的清军早就没了斗志,被前后这么一夹击,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慌不择路地逃命,互相推搡踩踏,死伤无数。
魏光焘胳膊被流弹打中,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只能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逃跑。
苏元春和杨岐珍一看形势不对,也赶紧各自带着队伍突围,把张树声晾在一边,根本顾不上了。
激战持续了两个时辰,夜幕降临时,战场终于恢复平静。经清点,琼州军共计歼灭清军 2 万余人,缴获武器弹药无数,而自身伤亡不足千人。
张树声站在战场边缘,看着满地清军尸体与丢弃的武器,脸色惨白如纸。他颤抖着手指,清点剩余兵力 —— 原本 5万5千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 3 万人,且大多带伤,士气低落。
“怎么可能 他们只有不到 2 万人,怎么会这么能打” 张树声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张树声狠狠咽了口唾沫,后槽牙咬得发酸。什么 “战力一般”,钟斯年那伙人手里的洋枪洋炮,打起仗来跟变戏法似的!
他攥着缰绳的手首发抖,7万兄弟,在人家的火器阵前,竟跟纸糊的似的。半生戎马,哪吃过这种哑巴亏?今儿算是栽明白了 —— 时代变天了,自己这老骨头,怕是赶不上趟喽!
“大人,我们快撤吧!再不走,琼州军就要追来了!” 身边的亲兵焦急地劝道。
张树声缓缓摇头,眼神空洞:“撤?撤到哪里去?朝廷怪罪下来,我如何交代?这仗 我打不动了” 他望着远处琼州军的营地灯火,心中第一次萌生了告老还乡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