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还未摸到莫云的衣角,就如飘飞的纸片般被震退数丈。
邀月稳住身形,在宫纱上咳出几点血梅。
在这极致的惊怒和绝望中,她反而陷入异样的平静。
“好,燕南天。”邀月的声音如冰珠落玉盘,“你消失二十年,都以为你死了,原来是要练成惊天动地的神功。”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外界。
莫云见花无缺仍呆愣在原地,喊道:“邀月的反应难道不能证明我说的正确吗?移花宫主就是杀害你们父母的凶手,杀完不解气,还要设计你们手足相残!还不过来见过长辈?”
小鱼儿欢呼一声,大笑道:“我就说我们怎么会是天生的对头,怪不得我在你身上占不到便宜,原来我们是天生的兄弟!”
花无缺泪流满面,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燕南天拉着小鱼儿上前,张开巨臂,将兄弟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仰天道:“二弟,二弟,你你”
他语气哽咽,也惟有流泪而已。
“你们看邀月!”
虽然不想打破这温情的一幕,莫云还是不得不提醒燕南天。
邀月已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她一张脸非红非白,竟已变成透明。阳光照射下,她肌肉里的每一根筋络,每一块骨头,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张绝顶美丽的脸,竟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小仙女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经已经走火入魔了?”
“不,”莫云摇头,“她这是要突破,她马上就要到燕大侠的境界了!”
小仙女惊呼。
燕南天却很平静,他放开两兄弟,就这么站着看邀月突破。
他是在见证和等待。
莫云看着守在邀月身边,面上带着惊奇,欣羡,还有点妒忌的怜星,打消了出手的想法。
至于燕南天,既然他不愿趁人之危,旁人再劝也是无用。
燕南天和莫云这等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准则。
在不断的践行中凝聚成无敌的信念,面对任何困难也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而这准则一旦被打破,他们的武道也就走到了尽头。
徜若燕南天现在出手,他还是那个连最痛恨他的人都骂不出口的燕大侠吗?
整片山林都陷入了短暂的静默,小仙女紧张地扯着莫云衣袖。
在这奇异的静默中,邀月睁开了眼睛。
“燕南天,你倒是配得上那些赞誉。”
燕南天没有说话,他解下腰间的铁剑,随手掷于草丛,然后缓缓走向邀月。
他在邀月身前一丈停下。
邀月没有动。
他们不动,只因一动就是石破天惊,一招就要分出生死!
林间的风仿佛也因为两人的对峙停下,凝固在树叶间屏蔽了阳光。
旁观者的每一次呼吸,都要做出巨大的努力。
“莫大哥,”小仙女紧张道,“你看邀月脚下。”
邀月所立之处本来是块平地,可她脚下的地竟渐渐凸起来。
这块地面就象揉着发面,她往上一站,就蒸出个馒头。
小仙女何曾见识过这如同妖术的武功。
莫云给她解释道:“明玉功练至九层,体内真气形成旋涡,无论什么东西触及到她,都会被这真气旋涡卷过去。”
小仙女动容道:“那她的功力岂不是永远不会消耗,只会增加?”
“正是。”
“燕大侠岂不是很吃亏?”
不知为什么,小仙女还是叫燕南天燕大侠。
莫云道:“如果你靠近他们,就会发现燕大侠身下完全没有脚印。他们正在凝聚全身功力,又怎么会留不下脚印?”
不待小仙女追问,莫云自答道:“因为燕大侠的功力已经完全收发自如,不到运用时,绝不会有一丝外泄,所以地面毫无痕迹。明玉功再是神奇,也奈何不得燕大侠。”
“莫大哥,燕大侠会赢吗?”
“邀月有伤在身,又是刚刚突破,而燕大侠则是大病初愈;嫁衣明玉,也是不分伯仲的绝学,正常来说,他们胜算都只在五五之间。”莫云分析道。
“不过,我认为燕大侠一定会赢。”
“为什么?”小仙女眼中出现神采。
“因为他是燕南天!我相信他不会败。”
小仙女更为不解,莫云却不再解释。
武道意志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他既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怕误导了小仙女。
天机老人境界再高,不也死在龙凤双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