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并未刻意施展什么招式,也未假想什么敌手。
只是将心中所感,所思,随意地挥洒。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问世间何物可以永恒?
除了日月,应该就只有人的精神了。
即便往事已越千年,当读到屈子辞赋,其心其志,依旧如这江水澎湃,连绵不绝。
莫云这一路仗剑独行,荡尽魍魉。
他又岂是独行?
前有贤人,后有来者。
自有史以来,种种不朽之精神便如日月横亘长空,光耀万古。
所有心慕之人,都不孤单。
莫云动作越来越快,几乎只见残影。
他的身上逐渐有白气蒸腾,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薄纱缭绕。
不知过了多久,莫云心中意念被催发到极致,完美地与浑身血肉交融。
他忽然停下。
长剑脱手而出,击碎江心月影。
莫云畅快大笑,只觉自出峨眉以来,伴随无数杀戮,积蓄的郁结一扫而空。
“真是个呆子,不快点去捞剑,还在这里傻笑。”
一道清脆的少女嗓音自身后响起。
“荷露,不可无礼。”
又是一道清朗温润的话语传来。
莫云转身。
江岸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三人。
一位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种华贵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能及。
他身后跟着两个看来娇柔无力、弱不禁风的绝色少女。
两双明亮的秋波,微微上翻,娇美的面容上满带着冷漠傲岸之意。
左面一人身材较细,长长的瓜子脸,尖尖的柳叶眉,冷漠中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娇俏。
右面的少女身材娇小,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鼻尖上浅浅的有几粒白麻子,却使她在冷漠中平添了几分妩媚娇憨。
少年对莫云郑重一揖:“荷露礼数生疏,冒犯莫兄,在下代为赔罪。”
莫云冷着脸:“我方才心情很好,现在一点都不好了。”
左边的少女见公子行礼本就不忿,莫云还敢不给面子,柳眉倒竖便要发作:“你——”
“不可。”
少年的声音依旧温润,却令身后少女瞬间噤声。
少年又道:“我等虽寻莫兄而至,但事先不知莫兄在此练剑。此番实属巧遇,并无窥探莫兄隐秘之心。”
“何事寻我?”
白衣少年谦恭道:“在下心慕莫兄风采,愿得一见。”
“你也见完了,请回吧。我要赶快捞剑了。”
莫云语带讥讽,让两位少女几乎要气炸。
白衣少年却依旧平和而亲切:“在下搅扰了莫兄雅兴,当由在下打捞,为莫兄赔罪才是。”
说完,他竟真要跳入湍急的江流。
莫云冷冷道:“移花宫少主为我捞剑,我还当不起。”
白衣少年一惊,随即赞叹道:“莫兄真是慧眼如炬。”
除了移花宫少主花无缺,天下谁还有这样的风度?
他真象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
这是移花宫主最得意的作品。
莫云对他本人倒无意见。
只是移花宫在武林的地位太过超然,导致里面出来的人都眼高于顶。
花无缺又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信奉“男子总该让着女子些的”,显得对身边人太过纵容。
莫云现在看到他们三人组就心烦。
留下一句:“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他长得和你很象,简直一模一样。”
寻路便走。
“莫兄,你的剑?”
“我既然丢下,就没打算再找回。”
希望这番提醒,能早日让花无缺和小鱼儿意识到他们是亲兄弟吧。
莫云现在不能直接说明。
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本就是要他们兄弟自相残杀才留下他们性命的。
这个主意是二宫主怜星提出来的,但她只是为了从姐姐手中保下,当时还在襁保中的两兄弟。
他还远不是邀月这个老妖婆的对手,只能隐晦提醒。
让他们兄弟自己发现真相,并埋藏在心里,直到燕南天出关。
想来此时燕南天已经重练嫁衣神功了吧?
武道禅宗,嫁衣神功。
这种功夫练成之后,真气就会变得如火焰般猛烈,自己非但不能运用,反而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