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倒还沉得住气。
其他人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个个脸色煞白,目光闪铄。
只剩不知情的乐师舞女,还在卖力的表演。
“莫兄,”江别鹤出言打破席间的沉寂,“在场各位,确实与那江匪有所牵连,但只是为了生意畅通,实乃权宜之计。故而在下斗胆说和,愿化解干戈。在下愿以人头担保,场上诸位,绝无那打家劫舍,丧尽天良之事。莫兄欲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莫云道:“既如此,你们将与匪寇如何勾结,自家做了何事亏心,明日此时,一一报于我。我们再做计较。”
在场之人大急,纷纷看向江别鹤,还望他再说好话。
江别鹤正要开口,忽听到窗外远处有人高歌。
歌声随风传来,唱的竟是:“血洗江匪充好汉,剑避衣冠鼠胆藏。阎王席上称仁义,天刑原来是绵羊!
众人大惊失色。
莫云却不怒反笑。
他之所以赴宴,就是因为他知道:白开心这个搅屎棍,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搅上一搅的。
不想如此顺利,只一次就将他钓出来,怎能不喜?
莫云立刻破窗而出,去追白开心。
“我们也去,以防莫兄被歹人暗害。”
江别鹤一声令下,众人全部涌出。
莫云赶到歌声来源,这里正处闹市,往来熙熙攘攘,要从中找出一人,何异于大海捞针?
莫云跳上身旁屋檐,目光四处搜寻,很快锁定一人。
这人穿着件新缎子衣服,戴的帽子上还有粒珍珠,穿着虽象个富商,神态却还是个地痞无赖,他正襟危坐在桌前喝酒,就象沐猴而冠一样惹人发笑。
这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贼相,不是白开心又是谁?
白开心忽有所感,转头望去,目光正好撞上莫云冰冷的眼眸。
他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本能地就要从椅子上弹起逃窜。
晚了!
莫云已至身前,毫不尤豫地动用自出峨眉以来,从未展露人前的那一式剑招——天罗!
剑光如织,尤如春蚕吐丝,瞬间笼罩白开心周身。
这剑光似有魔力,不管是目光还是精神,都被它无形地吸引。
白开心就象掉入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缠绕得越紧。
这一剑,莫云本是取天地森罗,网缚众生之意;将对手和自己拉入这一剑的意境,所有攻击都逃不出束缚。
是以正常情况下,莫云也无法用这一剑式杀敌。
可凡事都有例外。
徜若遇到移花宫主,以力破巧,莫云剑法再高也挡不住。
同样,白开心和莫云实力差距过于明显。
莫云困住白开心时,还有馀力动杀机。
天罗的创出,主要受五绝神功中一些招式不杀理念的影响,所以并无一击致命的变化。
这对白开心来说,更为可怕。
莫云收拢剑光,将白开心身上血肉片片削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充斥了白开心声嘶力竭的惨嚎。
剑光尽赤,衬得莫云如同血海修罗。
江别鹤等人赶到,正好看到这一幕。
骇得这些人双脚发软,冷汗直冒,甚至有人弯腰呕吐。
他们哪个没有杀过人?
可哪个见过这种场面?
莫云平静收剑,不去管差不多只剩骨头的白开心,看向赶来的这些人。
“我的提议,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些人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地应声点头:“蒙莫大侠开恩,我们一定遵从。”
“把这里收拾干净,被吓到的人多给赔偿。明天酒楼再见。”
说完这句话,莫云径自离开。
留下这些人呆立在原地,莫云走后许久,才敢用力呼吸。
这晚月光姣洁,如水洗万物。目光所及,一切都柔和许多。
莫云独自在城外林间漫步。
忽然从他身后传来声音。
“象你这样闲逛,明天怎么分辨他们有没有糊弄。”
听声音似乎很年轻,竟是自莫云身后一丈传来。
以莫云此时的武功,还有谁能让他毫无察觉地靠近?
莫云迅速转身,看清来人,不由笑道:“上次不知黑兄好意,误伤黑兄,在下实在应该赔罪。”
黑蜘蛛也没料到莫云态度这么好,一时不知如何接话,直接上前递给莫云一叠纸。
莫云借着月色分辨,上面记录的是今天宴请莫云那些人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