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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2 / 2)

思着,也不知那晚玖鸢会不会恨了他。

“那一晚,你,恨我么?”

苏瑾有一忽心神漾远,情之所至,起身离得玖鸢更近了一些,浅唇微启,莫明其妙问出这么一句话。

闻言玖鸢愣了一下子。

那一晚?

苏瑾可是指她嫁入苏家那一日,高堂红烛,她甚至未得见他一面,就连琉苏大红盖头,都是她自己揭去的,需金凤冠也是她自己卸去的,她独坐在砚澜车较锦绣榻上,忐忑不安,的确想着能倚重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未来夫君。然而,苏瑾冷硬而疏离,夫曾踏入洞房半步。但,玖鸢并不恨苏瑾。

玖鸢没有抬眼,只低声道:

“夫君有事,妾身焉敢有所奢望,故从不恨夫君,倒觉得顺其自然的好。闻言苏瑾轩眉略蹙,似觉失望,又有点欣慰,总之心中竞有点涩涩的感觉。“那,夫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他再问。玖鸢沉默片刻,并非犹豫,而是在权衡自己所能承担的分量。略停,玖鸢抬眸看向苏瑾,一颜沉静,薄唇玉兰吐香道:“夫君信重,妾身岂敢不从命。”

听得此话,苏瑾眼底掠过一抹散淡笑意,唇角微挑,颔首道:“好。”然后他绕过书案,走到玖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股迫人压力再次笼罩下来。

“今日织造府之事,已有眉目。”

玖鸢心神一凛,坐直身体。

“下药的是织造夫人身边一个负责保管香料的三等婢女,收了城外一座无名道观捐来的香火钱。”

苏瑾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寒意,“那道观,与秦家在金陵的一处别院,有些不清不楚往来,婢女已失足落井,线索断了。”果然如此。

玖鸢袖中的手微微攥紧,秦家行事,果然狠辣缜密,不留痕迹。“他们此举,意在试探,也在警告。”

苏瑾继续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试探你深浅,警告你,乃至警告苏家,莫要再进一步,可惜…“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他们打错了算盘。”苏瑾俯下身,距离近得玖鸢能看清他眼中跳动的烛火,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带起的微弱气流。

“既然他们出了招,我们若不接,反倒显得怯懦。丁字三号仓,是时候打开了。”

玖鸢闻言脸微微变色。

丁字三号仓里面藏着的,恐怕不仅仅是违禁货物,更是足以将秦家,乃至其背后势力拖入深渊的铁证。

“夫君打算何时动手?"玖鸢声音稍异平时。“三日后,子时。”

苏瑾直起身,恢复了平时掌控一切的沉静模样,“我会亲自带人去,府内需得有人坐镇,以防对方狗急跳墙,在后宅生事。”苏瑾看向玖鸢,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信任:“届时,府中安危,便托付于你了。”

将整个苏府内宅安危托付于她,玖鸢感到肩头骤然一沉,仿佛有千钧重担压下。

这不是玩笑,这是生死相托。

玖鸢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苏瑾,行了一个极其郑重大礼:“玖鸢,定不负所托。”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这六个字,却重若山岳。苏瑾看着她纤瘦却挺得笔直的脊背,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情绪,有欣赏,有考量,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起来吧。“他伸手,虚扶了一下,“这三日,府中一切照旧,外松内紧。严嬷嬷会协助你,府中护卫,你可凭我令牌调动。"苏瑾将一枚玄铁所铸,刻着苏字暗纹的令牌放在书案上。

玖鸢双手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

“回去吧,早些歇息。”

苏瑾转过身,重新面向那幅巨大舆图,背影挺拔如山,却又带着一丝孤军奋战的寂寥。

玖鸢握着这枚仿佛还带着苏瑾体温的令牌,深深看了一眼苏瑾背影,悄然退出了书房。

夜色浓重,寒风凛冽。

玖鸢走在回砚澜轩路上,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手中令牌格着掌心,提醒着她即将到来的风暴。

风雨欲来,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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