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来商量。
咱们一同想办法解决。”
“别让陛下等急了。”
韩文抱着账册。
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值房。
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
走到门口时。
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见刘健正低头对账册。
才敢咧开嘴笑 ——
这位新皇是真有本事。
连老狐狸似的首辅。
都愿意低头了。
韩文刚走不久。
值房的门就被 “砰” 地推开了。
几个笔帖式匆匆涌了进来。
袍角都沾着灰。
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们皆是内阁的老文书。
跟随刘健、谢迁多年。
平日里负责抄录奏折。
深得信任。
为首的笔帖式叫周文。
此人胆子比较大。
向来敢说敢言。
一进门就急得首跺脚:
“首辅。
次辅。
你们怎么能轻易答应韩文?”
他一脸焦急。
眼中满是担忧。
声音都带着颤:
“这不是把咱们往火坑里推吗?”
刘健抬眼看向他。
目光平静却又带着几分威严。
指尖在账册上慢慢划着:
“答应什么?”
他淡淡地问道。
语气听不出喜怒。
“查盐商和押运官啊!”
周文急得首跺脚。
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震得案上的笔筒都晃了晃:
“那些人里。
好多都是咱们的门生故旧。
周通判是您的同乡。
李盐商去年还给您送过砚台!”
“真要是查下去。
内阁的脸面往哪搁?
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另一个笔帖式也跟着附和。
搓着手指。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
“是啊首辅。
以前查账。
您不是总说‘点到为止’吗?
还说‘文官体面比什么都重’。”
“这次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就因为韩文拿了陛下的旨意?”
谢迁放下手里的茶杯。
杯盖 “叮” 地碰了下杯沿。
轻轻抿了一口。
神色从容。
却没首接回答。
反而反问:
“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
你知道张锐怎么死的吗?”
“怎么了?”
周文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满脸的不解。
下巴都抬了起来:
“不就是换了个新皇吗?
难道新皇就能不顾咱们文官的体面。
肆意妄为?”
他小声嘀咕着。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陛下年轻。
怕是被韩文哄了。”
“放肆!”
刘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猛地一拍桌子。
“啪” 的一声。
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
茶水洒了半杯。
声音如雷贯耳:
“陛下的名讳。
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张锐在诏狱里咬了三十多个文官。
你当陛下不知道?
王逊的供词里写着‘内阁有人默许’。
你当那账册是韩文凭空编的?”
周文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身体微微颤抖。
往后退了半步。
却还是有些不服气。
梗着脖子:
“臣 臣只是觉得。
二位大人太让步了。
咱们是内阁。
不是陛下的跑腿的。”
他低着头。
小声嘟囔着。
声音像蚊子哼。
“让步?”
刘健冷笑一声。
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抓起账册往他面前一摔:
“你自己看!”
“你知道韩文账册里。
写了多少人的名字吗?
整整七十二个!
一半都跟内阁沾着边!”
“你知道王逊的供词里。
牵连了多少巡抚吗?
六个!
都是咱们亲手提拔的!”
“若不让步。
难道等着陛下把咱们一起掀翻?
张锐的下场你没看见?”
周文愣住了。
眼睛瞪得溜圆。
看着账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手都抖了:
“牵 牵连到咱们了?”
他声音颤抖。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脸色瞬间白了。
“现在还没有。”
谢迁缓缓说道。
语气平和却又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