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爷践行的铁律。”
“都不是用来给外戚当擦屁股纸的!”
张太后被他眼里的冷意吓得一哆嗦。
忽然想起多年前。
弘治皇帝跟她说过的话:
“这孩子。”
“看似跳脱。”
“骨子里却像极了太宗爷。”
“藏着股狠劲。”
那时候她只当是玩笑。
现在才明白。
那不是狠劲。
是帝王的杀伐决断。
“你想怎么样?”
张太后的声音带着颤音。
终于不再叫他 “朱厚照”。
只用了个 “你” 字。
“按律处置。”
朱厚照说得斩钉截铁。
“不可能!”
张太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又炸毛了:
“哀家是太后!”
“你敢动张家。”
“哀家就去太庙哭先帝。”
“让天下人看看你这个不孝子!”
“太庙是供奉先帝的地方。”
“不是撒泼耍赖的戏台。”
朱厚照寸步不让:
“母后要是想去。”
“儿臣陪你去。”
“到时候。”
“儿臣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
“把张鹤龄、张延龄这些年做的好事。”
“一件一件说清楚。”
“让太祖爷评评理。”
“让太宗爷看看。”
“他们辛苦打下的江山。”
“被外戚糟践成了什么样子!”
“让先帝看看。”
“他护了一辈子的小舅子。”
“是怎么让朱家蒙羞的!”
每说一句。
朱厚照就往前一步。
张太后被逼得连连后退。
首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退无可退。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
忽然发现。
自己从来没真正看懂过他。
十五岁的少年。
眼神里的威严和决绝。
比她见过的任何朝臣都重。
“你 你非要赶尽杀绝?”
张太后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
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惧。
朱厚照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她鬓边的珠花上。
那是弘治皇帝当年赏的。
上面的东珠圆润饱满。
这会儿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儿臣给母后一个选择。”
朱厚照的声音缓了些。
却更让人头皮发麻:
“要么。”
“母后安安稳稳做你的太后。”
“吃穿用度。”
“儿臣加倍孝敬。”
“张家剩下的人。”
“只要安分守己。”
“儿臣保他们一世荣华。”
“要么”
他顿了顿。
指尖轻轻敲着自己的龙纹玉带。
“嗒、嗒、嗒” 的响。
像在给人倒计时。
“要么。”
“母后就继续护着那两个祸害。”
“继续想着让后宫插手朝政。”
“到时候。”
“儿臣只能按祖制办事。”
“太祖爷当年。”
“怎么处置干政的胡惟庸。”
“太宗爷怎么对待觊觎皇权的藩王。”
“儿臣”
“不介意让张家也尝尝滋味。”
“母后是想让儿臣做个遵祖制的孝子。”
“还是做个为了江山。”
“不得不‘不孝’的皇帝?”
“是想看着儿臣坐稳这龙椅。”
“将来给您添一群皇孙。”
“让张家跟着沾光?”
“还是想陪着那两个蠢货。”
“一起去地下给先帝谢罪?”
字字都像刀子。
扎在张太后心上。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腿一软。
差点瘫在地上。
她终于明白。
这不是母子间的置气。
是皇权的摊牌。
她护着弟弟。
就是在逼儿子动手。
而这个儿子。
手里握着刀。
眼里半分犹豫都没有。
“你 你好狠的心”
张太后捂住胸口。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
“狠?”
朱厚照低头。
看着自己被瓷片划破的指尖。
血珠正一滴滴往下掉:
“比起百姓被打断的腿。”
“比起被抢走女儿的人家。”
“儿臣这点‘狠’。”
“算什么?”
“母后。”
“儿臣是储君。”
“不是只知道撒娇的皇子了。”
“这龙椅不好坐。”
“要想坐得稳。”
“就得手里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