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为……为什么……会是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无尽的绝望。
“因为你最合适啊。”
玄狰的投影仿佛化身人生导师，开始“耐心”地解释起来，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金蝉子的心里。
“这是一份为期十四年的‘异世界拓荒协议’。”
“你的工作，就是组建一个‘敢死队’，从东土大唐出发，一路向西，把你们西方教的核心产品——也就是所谓的‘大乘佛法’，给我成功地卖到东方去！”
“沿途，有我们为你量身打造的九九八十一项‘绩效考核’，俗称kpi。每完成一项，你，你的团队，还有你们整个西方教，都能拿到丰厚的功德分红。”
“任务圆满，你将一步登天，成为洪荒第一位【kpi功德佛】！”
玄狰描绘的蓝图，对任何修行者而言，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可金蝉子听着，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九幽。
他不要什么功德佛！
他只想在灵山，安安静安心地听师尊讲经，了此残生！
“不……我不去！死也不去！”
金蝉子爆发出了十世轮回以来最大的勇气，嘶吼道。
“弟子德不配位！请董事长另请高明！”
“哦？”
玄狰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想去？可以啊。”
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们盘古集团，向来尊重员工的个人意愿，从不搞强买强卖那一套。既然你拒绝了这份offer，那我们就只能公事公办，走一下违约流程了。”
他手指在金色合同上轻轻一点。
轰！！！
合同末尾，那段小字写成的违约条款，瞬间被放大了亿万倍！
每一个字，都化作了燃烧着滔天业火的法则锁链，瞬间缠绕了整个大雄宝殿，散发出让圣人都要窒息的恐怖气息！
【违约条款：若受聘者‘金蝉子’拒绝接受任命，或在项目执行中途跑路，将视为对甲乙双方共同投资的恶意颠覆行为！
【惩罚一：受聘者本人，将由董事长玄狰亲手剥夺其十世道果，打入轮回最深处的‘bug深渊’，元神日夜受混沌之火灼烧，永世不得解脱！
【惩罚二：作为担保方的西方教，即刻向盘古集团支付【项目总投资预估功德】的一万倍作为罚金！并以未来三个量劫的全部气运，作为强制抵押物，立刻执行！
【惩罚三：受聘者‘金蝉子’及其所属宗门‘西方教’，将被永久列入【洪荒失信黑名单】，大道弃绝，万法不容，气运归零，其名号将在整个混沌海被通报批评！
“嘶——”
大殿之内，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所有佛陀、菩萨，全都吓得面无人色，佛心破碎！
这他妈哪里是违约条款？！
这分明是灭教的天道诛杀令啊！
金蝉子呆呆地看着那一条条比九幽恶鬼还要恶毒的条款，浑身抖如筛糠。
他终于懂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offer。
这是一封……来自魔王的，强制录取通知书！
他没得选。
要么，去取经。
要么，他死，然后整个西方教，给他风光大葬！
“阿弥陀佛……”
一直沉默的如来佛祖，终于睁眼，他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弟子那张死灰般的脸，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妥协。
“我徒金蝉子。”
“此，非劫，乃是汝之命，亦是我佛门……唯一的生路。”
“去吧。”
最后的两个字，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金蝉子所有的意志。
玄狰的投影，适时地递上了一支由“契约法则”凝聚的金色毛笔，笔尖闪烁着戏谑的光。
“唐经理，请签字吧。”
“签了它，你就是盘古集团未来的明星经理人，前途一片光明。”
“不签……呵呵，我想，后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金蝉子呆滞地看着那支笔。
又看了看闭目不语的师尊。
再看了看周围那些同门师兄弟们，或同情，或恐惧，或哀求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不再属于自己。
他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那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