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许是想到了之前的某些经历,姜阳看向身侧之人时,见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但又很快地调整过来,好奇道:“……又赌?”
“嗯……上回你输了,这回,给你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说完,姜阳又给了他另一个选择:“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不接受。但条件是,今夜只能喝一壶,且喝完就去看太医。”
她话音刚落,对方想都没想,就做出了选择:“我赌。”
“好,”姜阳早知会如此,握紧他的手认真道,“若你先醉倒,从今往后,就好好喝药,好好休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不必再顾虑我的感受……唯有一点,不许喝酒。”
“……”
对方沉吟片刻,笑了起来:“……这也算是惩罚么?”
好不容易看他笑,姜阳撇撇嘴,语气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谁说输了就要惩罚?只要你开心,输了不止可以有奖励,还可以反过来惩罚我。”
易青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些:“那便多谢了。”
“谢什么……我呢?若我先醉倒,我的惩罚是什么?”
“我还没想好……可以先欠着么?”
本也不是想较真的,姜阳才不介意:“当然可以。”
“好,”易青说着,去拿炉子上已经温好的酒,给二人各倒一杯,“……那就请吧。”
“……请。”
彼此各怀心思,这酒喝得闷声不响。一来一去,等二人都有些微醺,姜阳才开口:“……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么?”
对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侧过脸来看她:“……话?什么话?”
“什么话都好……没有么?”
“……”
易青沉默了一会,摇头:“没有,我想说的话,过去都已经说给你听了。”
姜阳有些失落:“那就没有什么,说给以后的我听的话么?”
“以后……”
对方微微偏头,思忖片刻后,依旧摇头:“没有。”
“……”
今夜的酒,酒劲莫名的大,姜阳这样自诩千杯不倒的人,才喝没多久,竟也有了几分醉意。
醉了脑子就会晕,晕的时候,心里就会乱糟糟的,她迟钝了一会儿,也忘记了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于是转而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起听凤箫的来历时,曾允诺我,要吹箫给我听的。”
这个话题多少有些突兀,话出口的时候,姜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这件事的。
但易青的脸上并没有分毫诧异。他已经放下了酒杯,斜倚着软榻,看姜阳一杯接一杯的喝,淡淡应道:“是……可惜如今飞鸟已经南下,且风雪太大,怕不是什么好时机。”
姜阳并没有留意到易青的动作,还在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顺势道:“那就等春日天晴……等齐王宫的海棠花开到奢靡,你我再于此处相会……到那时,你再履约。”
“……好。”
“……”
很早以前,姜阳就发现,喝酒的上瘾之处,在于自己和自己较劲……那种在将醉未醉的边缘,不停与自己做赌,赌喝了这一杯会不会醉倒的感觉,令人兴奋又着迷。
但此时不一样。
此时,她只想用那一次又一次的眩晕感,压住心底没完没了的烦心事,压住过去这段时间里的回忆,与当下令人不安的预感。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又一次举杯时,易青倾身过来,夺走了她手中的杯盏。
人已经半醉,反应也要比平时慢半拍。等姜阳回过神向他看去时,易青已经将酒杯藏起,望向了外面的大雪。
“……去年在螣蛇山中,我说燕地的雪很大……如今,终于和你一起见到了。”
原本想问他为何不让自己继续喝,闻言,姜阳又被他的话题带跑了:“确实很大……若在玉京,深冬的雪都没有这么大。”
“嗯……瑞雪兆丰年,明日一早,百姓定会出来庆贺……庆贺明年,能有个好收成。”
“……”
一说这事,姜阳有些怅然:“……要是还在桃源村就好了,明日一早,村子里一定很热闹,我们还能与阿嬷一起庆祝。可如今,阿嬷独自一个人……肯定会孤单吧。”
易青转头看她,想了想,应道:“你若想回去,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回去看她就是。”
姜阳也没问他,这段时间指的是哪段时间,只摇头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这回,易青没有接她的话,似是有些累一般,按了按额角,问她:“我可以躺一会么?”
姜阳看了他一眼,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他:“躺这里。”
换做平时,易青是不会同意的。但今日,不知是刚从昏睡中醒来,精神还不够好,还是喝多了头晕,他竟没有推让,顺从地躺了下来。
……虽说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但姜阳确实有些受宠若惊。
她迟钝了半晌,才小心地摸了摸易青的头发,而后将手搭在他身上,哄小孩一样,抚了抚他的背。
大概是这个姿势很有安全感,易青长长舒了口气,揽住姜阳的腰往前蹭了蹭,几乎将整张脸埋进她怀里。
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