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昏红摇曳的灯光。
顾时衍灸热的呼吸吹拂在白落细腻瓷白的颈边。
酒气浓重。
腰间的大手摩挲得她全身止不住地轻颤。
她仰躺在大床上,微闭着眼,许是被男人的酒气熏染,她也迷糊了起来。
心情紧张中带着几分期待。
他的吻渐渐下移,手也探进她的衣襟,一切就要发生……
“小婉,小婉……”
刚刚酝酿出的旖旎风光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她迷离的眼神一下变得清明。
“我是谁?”
她双手用力撑起身上还想继续的男人,紧紧盯着他被酒精熏红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男人目光涣散,微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声音带着醉酒后的懒散。
“小婉,你别生气,我和她结婚只是为了爷爷。你放心,我不会碰她,在我心里,只有你……你和小天!”
顾时衍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扯开白落撑起他的手,低头就要吻下来。
忽然他的身子不动了,整个人象被割断绑绳的沙袋一下砸在了白落的身上,他的脸埋进了她的颈边。
白落半举着的指缝间闪着一点寒光。
原来三年的婚姻竟是笑话一场。
什么照顾兄弟的遗孀和遗孤,全是谎话。
三年,他从未与她同床,原来不是因为太忙太累,只是单纯不想。
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怎么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是自己太傻,一次次地被他那拙劣的借口哄骗……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白落从被骗的悲伤和愤怒中惊醒过来。
顾时衍的手机。
这个时间能给他打手机的……还能是谁?
白落咬了咬牙,费力地将身上昏睡的男人推下去。
她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衫,爬到床边,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果然是苏婉打来的电话,一声接一声像催命符一样。
白落紧紧地握着手机,感受着它在掌心震动,好象看见了苏婉急得直转圈的模样。
每次自己和顾时衍独处不了一会儿,苏婉的电话总会追魂似的追过来,不是家里什么东西坏了,就是她的儿子景天生病了。
这次会换个新鲜的吗?
手机响停了又打过来,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不甘心地沉默下去。
很快,一条条微信连珠炮一样叮叮当当地发了过来。
白落看向床上熟睡的男人,压下心中的怒火:我就看看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再尤豫,她用顾时衍的指纹解开了手机的锁。
才不到一分钟,苏婉就发来十多条短信。
“时衍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时衍哥,小天病了,你能过来一趟吗?”
“时衍哥,小天病得厉害,我好害怕!”
“时衍哥……”
白落嗤笑了一声,“不能换点儿新花样吗?”
忽地,她的手指一顿,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顾时衍的相册,划过一些工作照片,几张生活照跃入她的眼帘。
那是在一个游乐园,顾时衍一身休闲装,阳光帅气,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身边站着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三个人一家人一样,在阳光下笑得那么……刺眼。
刺白落的眼。
再看看日期,正好是去年的情人节。
去年的情人节?
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国外看顾时衍,用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了一条手工定制的皮带。
可当她兴致勃勃地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在家。
她在他家门口从白天等到晚上,为了好看她只穿了一套单衣,感觉自己都要冻僵了,电话打不通,发微信只等到一句话,两个字。
在忙!
她以为他在忙工作,原来他正忙着带着苏婉和她的儿子玩得开心。
她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在当天晚上匆匆赶了回来,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回到家她就大病了一场,烧了整整三天。
那条皮带到现在还放在她的衣柜里,没机会送出去。
看来以后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白落冷笑着将顾时衍的手机相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张自己的照片。
相识六年,结婚三年,却好象她从未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手越攥越紧指节发白,手机在她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