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沉氏端着茶走进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放下茶盏,拦在两人中间。
作为枕边人,她知道丈夫的担忧。
也知道沉从兴来,两人必然会聊一些敏感的话题。
因此把正堂伺候的下人都给打发走了,亲自去做茶送来。
“大姐姐。”
沉从兴委屈道:“姐夫他见了我就把眉头一皱,问我怎么来了,好似我是瘟神一样。
我就跟他说让他把你休了,跟咱们沉家断绝关系算了。”
“你胡咧咧什么呢?”
沉氏没好气的拍了沉从兴一巴掌。
“对对对,是我胡说。”
沉氏见沉从兴认错,刚想安抚赵宗全,就听沉从兴道:“姐姐也没犯错,该和离才是。”
“你——”
沉氏被气的不轻,若不是弟弟都做父亲的人了,他真想给他几巴掌。
赵宗全也脸色难看的看着沉从兴,他怎么摊上这么个小舅子。
“那个——”
沉从兴有些尴尬道:“姐夫,我是来给你送消息的,我现在可以肯定,梁将军和顾廷烨没有问题了。”
“你如何确定的?”赵宗全问道。
沉从兴把顾廷烨的身份说了一遍,道:“要是他真有密旨在身,不可能带着顾廷烨来。
毕竟顾廷烨身份不简单,一旦暴露,太引人注意了。”
“官人,妾身觉得从兴他说的有道理。”
沉氏说道:“而且禹州距离汴京也不远,官人和禹州官员来往都很少,陛下就算再多心,也不会怀疑到官人身上。”
“难道真是我多心了?”赵宗全喃喃道。
“姐夫,之前有人提可以从太祖一脉过继,那是官家没有选出二位殿下之前。
官家选定二位殿下后,朝中除了中立的那些,其馀的都支持两位殿下了,根本没有人再提这件事。
就算官家一开始多疑,怀疑姐夫。后面也早就打消了才是。”
沉从兴劝道:“反而是你这样疑神疑鬼,连州学都不让策哥儿去了,会给人一种心里有鬼的感觉。”
赵宗全一愣,仔细一想自己好象确实过于谨慎了。
要是心里没鬼,就应该一切如常才是。
他不让赵策英去州学读书,平常更是府门紧闭,和禹州官员正常的往来都断绝了。
乍一看好象确实像心里有鬼的样子。
想到这里,赵宗全说道:“你们说的对,是我太过小心了。等上元节后,就让英儿回州学继续读书。”
“恭迎知州大人!”
距离上元节还有几天,王安石就抵达了禹州。
按说上元节后,官府才正式办公。
王安石完全可以等上元节后再来。
算上路上的时间,王安石应该是过了年没几天就动身了。
可见他因为官家不愿意变法,一刻都不想留在汴京。
“王知州。”
陈知州一脸微笑道:“本官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
“进城再说吧。”
————
王安石说完,直接放下了车窗帘子。
陈知州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虽然他还没有正式上任,可他这个户部侍郎,比王安石品级高多了。
他好心领着禹州大小官员来迎接,王安石居然一点面子不给他。
边上的梁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官场那一套,对王安石来说根本没有用。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满朝文武没人敢上书变法,王安石就敢。
官家不答应,人家就辞官不干了。
虽然被官家打发来了禹州,可王安石根本无心仕途。
怎么会在意官场那一套。
陈知州若是生气,去了汴京想办法报复王安石。
若真能把王安石的官职给弄没了,王安石说不定还要谢谢他。
陈知州最终还是没敢发作,忍下了这口气。
他若是发作,王安石依旧不给面子,只会更丢人。
不过被王安石这么一弄,到了府衙他直接提出要跟王安石开始交接。
正常来说该办个宴席,把禹州官员介绍给信任知州认识。
可两人一个心里有气,一个没这种心思。
他们这些来迎接新任知州的官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梁安见状直接开溜了,以两人现在的情况,估计也不会见他们。
“官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华兰见梁安回来,很是诧异道:“不是去迎接新任知州么?”
“我们这个新任知州可有趣的很。”
梁安笑着把城门口发生的一幕给说了一遍。
“额。”
华兰听完也惊愕了好一会,才道:“王知州这种性子,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
她虽然是女子,可出身在官宦人家,对官场的一些事也了解一些。
虽然官场不是个个都八面玲珑,可最起码面子上要过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