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闻言,却很快就站了起来,对着赢辰拱手道:“公子此言差矣。
“那些弹劾公子的人,不过见的是自家门楣的一亩三分地,所忧亦不过是子孙后代的爵位传承。”
“他们因为私心而盲目记恨,又因为妒意而恐惧,又岂会看清楚天幕当中公子的‘武举’之策的背后,是为了实现大秦的万世太平!”
他的语气激昂,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而赢辰听着这一番话,就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着他坐下。
“先生过誉了。”
他站了起来,然后望向了窗边,声音显得悠远而平静:“实现大秦的万世太平太重,孤担不起。”
“孤所思所想的,无非是让大秦能够走得更远一些,也许得更久一些罢了。”
赢辰顿了顿,语气发出了一丝感慨,暗叹道:“希望这个时候的大秦,不会像原本的时空二世而亡吧。”
而与此同时。
正如他所料,当天幕放映完毕。
在经过了一晚的沉默。
次日,雪片一样的弹劾奏折就飞入了咸阳宫,更是堆满了嬴政的御案上。
每一卷竹简打开后,直至去写,矛头无一例外都指向了天幕所指的“武举”之策。
他们慷慨陈词,隶属军功爵制实,乃是大秦立国之根本,是激励将士用命的法门,绝对不可动摇。
为的,就是让此策不能落实。
今天的嬴政并没有上朝,而是单独的将赢辰召了过来。
他随手拿起了一卷竹卷,就在赢辰面前晃了晃,语气平淡的说道:“王翦还有蒙恬联名上奏,言及天幕此法乃动摇国本,自毁长城。”
“其他大大小小的将军勋贵言辞更为激烈,你现如今作为监国,你怎么看?”
嬴政抛出这个问题,同时也是对赢辰的考量。
“回禀父皇,儿臣明白他们怕什么!”
赢辰苦笑了一下,郑重的说道:“正是因为如此,而是因为天幕之策必须执行下去。”
“他们所怕的是军权旁落,更怕他们子孙后代没有了庇佑,更没有了饭吃!”
“而正因如此,大秦的军制需要改变,不然的话,大秦的兵就可能会是王家的兵,蒙家的兵,而不是朝廷的兵。”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的说道:“唯有实现天木之法,大秦基业才可以真正做到万世太平。”
“好!”
嬴政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可你也看到了,天幕画面中说你那个讲武堂,不仅教弓马骑射,还教兵法韬略,测绘算术。”
“尽管此举甚好,可你也看到了他动了太多人的盘中餐,这次遇到的阻力可比起你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要更大。”
“那就得必须武举和讲武堂并重,如此一来,才能实现军队必须是朝廷的军队,而非将领的私兵!”
赢辰不可置否的点头,随即说道:“而而更唯有武举,才能让军队不断注入忠于帝国,忠于父皇的新鲜血液!”
“这才是大秦军队,能够让大秦实现长治久安的稳妥之道。”
听着赢辰的话语,嬴政盛赞道:“好一个军队,必须是朝廷的军队。”
“但有个更为棘手的问题,勋贵士族,朕自有办法敲打。”
“可除了他们,那些遍布各地的中下级军官,那些为大秦流过血的百将、什长、伍长,他们又该如何?”
要改革的话,必须要面对这些问题。
也因此,嬴政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态:“天下一统,朕许诺过给他们军功田亩,至今未能完全兑现。”
“人无恒产则无恒心,这数十万的骄兵悍将,若是心生怨怼,是其祸甚于六国余孽。”
也因此,这是嬴政最为头疼的事情。
赢辰闻言,再次胸有成竹的朝着嬴政一拜:
“父皇,关于此事,儿臣早有一策,其策名为——‘解甲归田,换羽移宫’。”
说完,他从袖子中出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疏,双手呈上。
嬴政疑惑的接过展开,目光瞬间被其中的内容所吸引。
“此策,是你之前提过的,让地方军士转为地方官吏的策略?”
他想了起来,赢辰之前好像说过这些。
“不错,父皇,儿臣思虑了一番,将之前的想法重新整理了一下。”
“请您想一想,这些老兵对于我大秦最为忠诚,他们只认大秦的律法和父皇的旨意。”
“由他们去治理那些心怀叵测的六国之名,岂不起比那些软弱的六国官吏要管用百倍?”
“如此一来就能解决老兵的安置和奖赏问题,让他们有了官身,更有了恒产,而他们又如同钉子一般深深嵌入了六国故地的最基层。”
“我大秦的统治,方能长治久安。”
“一策双雕,不,是一策数雕!”
嬴政听完激动地猛然站起,拿着奏疏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震撼、狂喜、欣赏,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好!好一个‘换羽移宫’!好一个‘楔入基层’!”
嬴政在殿内来回踱步,兴奋之情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