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伴随着光幕,就在云层上空张开,一幅标志着“昭武三十五年”的帝国疆域图呈现。
“要理解‘推恩令’,我们必须回到昭武三十五年,‘推恩令’第一次推行的时候。”
“而这次‘推恩令’的推动,离不开自上而下的顶层设计。”
那清亮而冷静的女生响起,如同史官一般,冷静的叙述着即将发生的历史。
画面上。
代表大秦的玄色疆域虽然辽阔,但在核心还有边陲地区,却点缀着数个大小不一的红色区块。
其中,尤以南方的‘长沙国’、西南的‘上庸国’最为醒目。
而很快,天幕的画面聚焦到了长沙国。
就在画面中,一座比起咸阳郡守府还要宏伟的宫殿内,长沙王正身着天子还才能够使用的十二章纹服饰,检阅着他那支禁卫营。
禁卫营有数千人,都是从‘长沙国’中收刮了无数钱财打造而成。
除了这些禁卫营外,长沙王还掌握了精兵万余,可以说是南方较大的诸侯势力。
这个长沙王,在封国中私铸钱币,甚至对于咸阳的政令阳奉阴违,截留本该上缴中央的赋税,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个长沙王,便是英布的后裔。
“昭武帝统治初期,所行的就是‘郡国并行’之策,初衷在于安抚降将,稳固地方。
“然,接近二十年过去,第一代受封之王或已凋零,有的则是老去,子孙继位,与朝廷情分疏远,逐渐生割据之心。”
“他们坐拥封地,手握兵权,俨然已成国中之国,尾大不掉,正如卧榻之侧的猛虎,时刻威胁着帝国的统一与安宁。”
女主播的话音,让章台殿内一些原本对分封制还抱有幻想的宗室贵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御座上的嬴政,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他最痛恨的,便是分裂!
天幕上长沙王的行为,无疑是触碰到了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经。
就在这时,天幕画面一转,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静室,看环境,似乎是咸阳宫的深处。
已是深夜,未来的“昭武帝”赢辰身着一袭常服,正与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依旧矍铄的老者对坐弈棋。
“张良?”
李斯一眼就认出了老者的身份。
此刻,未来的赢辰执黑子,他落下一子,眉头却微微蹙起,开口问道:“子房先生,如今诸王尾大不掉,正如卧榻之虎。”
“若是强行削藩,朕恐其狗急跳墙,激起兵变,重蹈‘二世之乱’的覆辙。”
“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应对?”
退任御史大夫多年的张良,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棋盘,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捻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嘴里悠悠说道:“陛下,猛虎虽恶,亦有舐犊之情。”
“其为患,在于其身强体壮,独霸一方;然其弱点,也恰恰在于它的那些虎子虎孙啊。”
赢辰目光一闪,似乎有所领悟。
张良见状,继续点拨道:“陛下只需顺水推舟,这看似无解的棋局,便能盘活。”
昭武帝仿佛明白了什么,似有所悟的落下一棋,紧接着针对诸侯王的一场布局,拉开了序幕。
这第一步,就是舆论先行,动其心。
在朝廷的暗中资助下,无数能言善辩的游方文人、口若悬河的民间说书先生,如同蒲公英的种子一般,涌入了长沙、上庸等各大封国。
他们在最热闹的茶楼酒肆,在人流最密集的市井乡野,开始讲述着一个个被精心改编过的上古故事,吟唱着一首首朗朗上口的新编民谣。
“说的是那上古唐尧,何等圣明!他有十子,不分嫡庶,皆封于外,共享天下富贵!”
“各位看官,且听我唱一段新曲儿:‘可怜王家次子郎,空有贵血着布裳。长兄独占千顷地,弟兄只能望空梁’”
“听说了吗?上古的圣王,都愿意让自己的子孙均沾雨露,不分嫡庶长幼,人人有份,那才是真正的仁德啊!”
这些言论,就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挑动起了那些非嫡长子的王公子弟们心中被压抑已久的渴望、嫉妒与不甘。
一时间,各大封国内暗流涌动,诸王之子的府邸中,宴饮少了,密谋却多了起来。
等到舆论铺垫得恰到好处,气氛烘托到了顶点,一封来自咸阳的“恩诏”,便由天使郑重其事地送到了长沙王,以及天下所有诸侯王的案头。
天幕之上,诏书的内容以醒目的金色隶书,一字一句清晰呈现:
“朕念及诸王血脉,皆为宗室栋梁,国家干城。然长子袭爵,乃是古制,朕亦不便更改。”
“只是,朕常不忍见长兄之外,诸公子空有贵胄之身,却无寸土之封,终日无所事事,虚度年华。朕每念及此,心中实为不忍!”
“故特开天恩,准许诸王为诸子前途计,可上书奏请,分封其土于诸子,以彰父子之亲情,手足之义气。”
“凡受分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