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身旁跪了下来。
膝盖落在坚硬的鹅卵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没有像顾渊那样哭喊,只是深深地垂下头,脊背挺得笔直。
然后,他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动作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
接着,顾铭双手撑地,弯下腰,额头同样触碰到冰冷的鹅卵石地面。
咚!咚!咚!
三个沉稳而清晰的响头,每一个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短促的回响。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哭诉,只有这最古老、最沉重的礼节,表达着他对亡故父母的追思,或许也包含着一份替弟弟承担罪责的沉重心意。
磕完头,顾铭直起身,没有再看依旧伏地痛哭的弟弟。
他沉默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父母墓碑前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上那两个刻入灵魂的名字,目光复杂难明。
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然后,他转过身,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沿着那条青石小径,一步步离开了祖堂。
松林的风吹拂着他玄色的衣袍,背影在幽暗的林木间显得格外孤寂和萧索。
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留下身后那座沉默的墓碑,和墓碑前那个依旧沉浸在无边悔恨与痛苦中、泣不成声的身影。
空旷的祖堂,只剩下顾渊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在低沉呜咽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