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败叶层层叠叠,无人清理,踩上去咔吱作响。
院当中那座砖木结构的老宅子沉默地矗立在更深的黑暗里,窗棂破损,散发出陈朽潮湿的木料气息。
“啪!啪!啪!!”
就在这死寂的院落中,突然响起一声声清脆刺耳的抽打!
不是皮鞭打在皮肉上,而是某种坚硬的骨质长条狠戾地抽打在硬物上的锐响!
声音不大,但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异常清晰刺耳。
院角台阶前。
一个身形瘦削、戴着半边狰狞银色面具的男人正背对着院门,微微弓着身。
他穿着灰扑扑的斗篷,裸露的半张脸在微弱月光下显得格外阴鸷。
面具下一双眼睛正闪烁着狠毒与焦躁。
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根不知用什么妖魔腿骨打磨而成的惨白骨鞭!
鞭身带着倒刺,暗红发黑,浸透了干涸的污血。
在他身前台阶下,歪歪扭扭缩着三只形态稍小的黑畜妖。
鞭影如毒蛇般抽打在其中一只的背脊上!
每一鞭落下,带着倒刺的骨鞭都刮走一溜乌黑油腻的皮毛和腐肉。
那黑畜妖疼得不断抽搐痉挛,发出一阵尖细、不像兽类也不像人类的嘶鸣,充满了痛苦和畏惧。
“废物!没用的东西!连几只小猎物都拖不住!”面具男人低声咒骂着,声音像砂纸摩擦铁皮。
他似乎对那凄惨的嘶鸣充耳不闻,反而觉得刺耳,手中动作更加狠戾几分。
“啪!”又是一鞭落下,几乎抽裂那畜生的肩胛骨。
“灰一那群蠢货也是!这么久没信号!!一群废物!!!”
鞭梢再次扬起,带着一道凄冷的弧光眼看就要再次抽落。
一个平静淡漠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清晰地切入风声与鞭响的间隙。
“好久不见啊,穆宇昂。”
“啪嗒!”
那条即将落在黑畜妖身上的骨鞭瞬间脱手,砸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
面具男穆宇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整个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硬生生僵住。
半边完好的脸上,仅剩的肌肉瞬间扭曲痉挛,血丝如蛛网般爬满了那只因极度惊骇而圆睁的瞳孔!
这个声音!
这个化成灰他都认得的声音!
他半张脸之所以成为这个样子他之所以受到这无尽的痛苦和屈辱
那全都是这个带走地圣泉的始作俑者!!!
穆宇昂颈骨发出“咯咯”的扭动声,每一个关节都僵硬得像灌满了铅。
身体如同生锈的木偶,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
月光吝啬地铺洒,勉强照亮来人闲庭信步踱入院中的身影。
“沈澈!!!”
“果然是你!!!”
穆宇昂见状当即尖叫出声。
只见来人双手随意地插在长裤口袋里,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院门口破碎的冷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挺拔轮廓,清俊的面容此刻在穆宇昂眼中,却比魔神更加可怖!
“沈沈澈!!!我要杀了你!!!”穆宇昂的声音如同两片破铁片在刮擦,嘶哑变形到了极点。
混合着无边的恐惧、滔天的怨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半边面具下的眼珠剧烈颤抖,目光瞬间扫过沈澈身后。
莫凡满脸杀气,指尖雷弧跳跃,堵在门口。
赵满延脸色虽有点发白,但水流已悄然在他脚下弥漫盘踞,封死了小院另一侧的退路!
无路可逃!
穆宇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炸裂,直冲天灵盖,将他所有的思维都瞬间冻结。
那半边曾经被空间撕裂的伤疤,在这一刻仿佛又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撕扯开来,传来灼痛灵魂的幻痛!
“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三个小鬼,能做成什么大事吗?!!”
“沈澈,莫凡,哈哈啊哈哈哈,我老早就想要把你们炼成我的诅咒畜妖了!!!”
“既然你们来了,也省得我,浪费那么多的功夫!!!”
穆宇昂的尖叫如同夜枭啼鸣,划破旧院死寂的空气,饱含了深入骨髓的怨毒与一丝被逼入绝境的疯狂。
他那只未被面具覆盖的独眼死死锁定沈澈,血丝密布,仿佛要将眼前的身影生吞活剥。
“杀我?就凭你这半边脸的鬼样子?”沈澈双手依旧插在裤袋里,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未曾改变。
眼神却冷冽如冰封的湖面,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让你记不住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少废话!都给我撕碎他们!!!”穆宇昂的尖啸如同进攻的号角。
他猛地挥手,身后阴影如沸水般翻涌!
“哇吼——!”
“嘶嘶——噶!!”
令人作呕的腥风瞬间在小院炸开!
腐朽、恶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泥沼,从残破木门的阴影、歪脖子树的枝杈间、以及老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