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墨书急赶而来,箭矢如雨而下,他与柳石二人执盾而来,借着积雪的湿滑,齐齐滑跪至魏晋礼身前,高举盾牌,挡住了那箭雨。
四周之内,哀嚎声起,荣王一派的反军无一幸免,皆死于箭雨之中。
“祖母,祖母的尸身。”魏晋礼压下心口的血腥之气,指着右侧不远处,喊了两声,“护好。”
墨书顺着魏晋礼的指尖看去,于尸山血水之中,瞧见了那张熟悉至极的慈祥面孔,是魏太夫人。
而另一侧的不远处,是魏晋言掉落的头颅。
“大人,我已经安排好人手护着魏府了,府中人应当已顺着暗道,藏了起来。宫中传来暗报,荣王昨日连夜进宫,本是去探望太后,却不知为何,突然反了,皇城守卫皆被拿下,皇卫司刘大人大开宫门,将荣王手下的一千人请了宫,如今皇城沦陷,只怕圣上是凶多吉少了。”墨书将魏晋礼扶起,急急回禀着。
魏晋礼咳了两声,捂住了胸口,“大理寺的人呢?”
“大理寺的全部人手,都已经在这儿了。可若是凭着我们,怕是难以闯入皇宫。且平宁郡主麾下的五千赤炼军,如今正侯在城门外,伏击前来勤王之军。另有五万北疆大军已在边境汇集,镇北将军怕是无力回京。我们……已是腹背受敌。”墨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之计,我们该当如何?”
“平宁郡主在宫中?”魏晋礼擦净了唇边的血迹,他在京中布局多年,荣王才归京不过三五载,他不信,会就此输给荣王。
墨书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应当是在。可若是赤炼军在城外,兴许,兴许平宁郡主亦会在城外。”
“京城的官员们,如何了?”魏晋礼推开了墨书搀扶的手,跛着一只脚走向了魏太夫人的尸身,他强撑着身子,将魏太夫人抱了起来,哪怕吃力不已,哪怕胸中的恨意疯长,却还是未曾流下一滴泪。
他,哭不出来了。
墨书不敢拦着魏晋礼,只能垂首一一回禀着,“各大官员的府门前,都已有荣王府的卫兵守着。那些原本站大皇子与三皇子之人,如今早已经被抓进了宫中。其家眷皆被看守在各自的府邸,不得进出。”
如此,他们应该也是这般对待魏家,只是被墨书先行一步发现了不对劲。
可魏家百余口人,此时京城戒严,如何逃得出去?
若是仅仅守在京中,等到荣王府的大军归来,只怕亦是难逃一死。
这一关,难矣。
“大人,那……四公子的尸首如何处置?”墨书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实是凄惨。
“烧了。”若非是魏晋言,祖母岂会死了?魏晋礼恨他,更不愿轻易放过他,“挫骨扬灰。”
纵然魏太夫人后悔是她自己惯坏了魏晋言,可对于魏晋礼来说,此人可恨至极。
魏家子孙,绝不可有此鼠辈。
“从今往后,魏家再无此人。”此言,是要将魏晋言划出宗谱了。
墨书暗自记下,挥手派人去处理了魏晋言。
一行人匆匆理了战场,此处不易久留。
然而,等到魏晋礼重回屋子,打开暗门去寻沈莺时。
竟是,空无一人!
“大人,在寻沈姑娘?”柳石跟着魏晋礼进了屋,与他在屋子里四下查看,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魏晋礼神色冷然,抬脚进了暗道,可是往前走了几步,却是闻到了一股迷香的味道……
有人进来过。
调虎离山之计。
是谁?带走了沈莺?
平宁郡主?
魏晋礼心下一沉,他当真是谁都护不住吗?
“走,先离开。”寻不到人,魏晋礼下令就走,他须得保留实力,才能寻到机会去救人。
几乎一夜之间,茫茫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百姓闭户不出,街头巷尾一片空寂。
颠簸了一路,沈莺睁眼时,却是不见五指的黑。
这是哪儿?
车轮辗过雪地的声音入耳,沈莺慌乱地敲击着头顶的箱盖,“放我出去!”
可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
她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藏于了袖口。
待到马车停稳,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她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簪,就在箱盖被打开了那一刻,她狠狠朝上刺了出去。
一滴热血滴落在她的脸颊之上。
“莺莺,是我。”周瑾抬手挡住了簪子,可小指的指尾处已被划伤了一道口子,不大,但是潺潺出血。
沈莺听见声音,抬眸看清来人,才恍然回过神来,她不由问了一声“为何是你?”
周琴闻言,松了手,用袖口压住了指尾的伤口,抬手将人一把捞了出来,抱在怀中,“大理寺中,藏了两百皇卫精锐,此时应当将魏晋礼救出去了。”
“为何,提他?”发簪被重新插回了头上,沈莺偏过脸去,似想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可周瑾却一眼看穿了她,“方才,你更想见到他吧。”
被猜中的心思,沈莺眼皮微颤,她不想承认自己当着是想见到魏晋礼。一颗心,左右摇摆,她倒是有些不知,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你既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