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行回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两夜未眠。可即便犯人挺得住,那些押送的官兵也难捱。从扬州回京城,至少需五日的快马,如今又压着囚犯,最快也得七八日了。
然而,正当魏晋礼催促赶路之时,众人不过是刚刚休息了片刻,正推灭了火堆,翻身预备上马,却是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夜色深沉,月光高照,墨书赶忙带人挡在了魏晋礼的身前,可一瞬之间,箭雨袭来,几人匆匆抬刀剑去挡,实在抵挡不及,已有几人当场毙命!
“护着犯人先走!”魏晋礼大喝一声,这些犯人之中早已有人招供,写下了认罪书,若是此刻死了,便是唯有物证,没了人证,届时在想要定罪于荣王,只怕就难了。
江南举子舞弊一案,魏晋礼顺藤摸瓜查到了扬州织造府,这些人接着官官相护,通过扬州织造的水路相互往来密信,各有交易,将受贿行贿的黑钱洗净,帮着那些考生徇私舞弊,一层又一层,直至科举院场,如此形成了一条深不可知的结党之线。
若是就此没了人证,岂不是白干?
墨书听令后,见有三名黑衣人齐齐冲向了魏晋礼,然而他刚抬脚,就听得魏晋礼又喊了一声:“护送犯人回京!快!”
回京路途之远,片刻不可耽误。
“是!”墨书没法,皇命为重,他应下后,招手一挥,与另外的五六名大理寺的官兵的赶着关押囚犯的马车,冲杀出了刺客的包围!
魏晋礼独自应战,等到一人提剑直冲他的天门处袭来时,他侧身避过,趁其不备,一箭穿心。随后,两只置于口中,吹哨一声,一匹黑色骏马飞奔而来,魏晋礼一把抓住了缰绳,掀袍提膝上马,就要冲出包围。
身侧,竟又有三四个黑衣人自两侧的林间冲出,手持弓箭,齐齐朝着魏晋礼袭来!
“吁——”
马儿脖颈处正中一箭!当场倒地而亡。
魏晋礼持剑起身,迎敌对战,可他上次所受的伤未曾大好,肩膀出剑缺力,持久之战,与他无益!
“魏大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人突然出声,这刺客虽蒙着面,但身形功法却看着极为眼熟。
可魏晋礼尚且还不急思索,就已经被逼到了树林之中,这一处是陡坡。魏晋礼节节后退,等一转身时,已是退无可退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黑衣人再次袭来,是车轮战,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他耗死在此处。
魏晋礼冷笑一声,“想杀我,你不够资格。”
说罢,他转身一跃,径直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人呢?”几人朝着坡下看了一眼,左右张望着问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之人指了指山坡,“下去搜!”
墨书自押送着犯人一路疾驰,全然不知魏晋礼出了何事,但他的眼皮子急跳,等到甩开了刺客之后,又连忙冲着身后一人下令道:“去寻魏大人!”
“是!”一人领命,转身而去。
第二日,沈莺睡了个懒觉,一缕阳光透光窗子进来,当真是暖和至极。
只是窗前没了那颗巨大的栾树,竟是一时有些不适应。离开了魏府,沈莺突然得了自在,可也更加无事可做。
忍冬一早出门去采买了,青菊留在院里伺候。
“姑娘,早膳还热着呢,今早煮了米粥,忍冬姐姐备了一些咸菜,可要尝一些?”青菊见她起了,打了水来,又将床铺规整了一番。
沈莺伸了个懒腰,也不算很饿,不过吃一些也好,“少盛一些就好。”
然而,这早膳刚刚尝了几口,门外就有人咚咚咚的在敲门。
“谁啊?”青菊喊了一声,问道。
门外,一个小厮答着:“沈姑娘,我家公子得知姑娘昨日搬过来了,今日特来探望。”
青菊一听,又喊道:“且等一等。我一会儿来开门。”
说完话,青菊回了屋子,朝着沈莺回禀道:“是徐公子来了。”
沈莺点了点头,本就是徐满霖帮着租下的院子,她昨日搬进来,应当是有人告知了他一声。不过,沈莺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有人特意盯着她一般。
心下闪过了一丝怪异,却因着搬了新家的喜悦,又压了下去。
沈莺换了一身衣裳,令青菊将房门关好了,这才去了外院。
青菊打开门,将人请了进来。
徐满霖昨夜知晓了消息,今早就与夫子请了假,又去了街上采买了好些东西,急急就来了。“沈姑娘,本是乔迁之喜,按照京城的习俗,该是贴红钱,洒红果的。”
徐满霖一个挥手,身后的小厮就将一箩筐的东西递了过来。
沈莺略微看了一下,“徐公子有心了。”
“哎,往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些事,当是我该做的。”徐满霖看着眼前的女子,想着昨日嫡母与他说,那与魏家的亲事谈得差不多了。应当年前就能定下来!
然而,沈莺却是听糊涂了,“什么一家人?”
徐满霖只当她是女子娇羞,不该未曾过合庚下定就当众提出来,他一拍嘴巴,慌忙道:“怪我,说错话了。”
原是,说错话了。
沈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