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些,端的是身段玲珑,腰如约素,是和谢云真如出一辙的美人,只是气质更为冷艳,举手投足都是云真没有的成口口人的部味。
她才三十出头,虽说这些年时常在病中,可岁月未曾给她容颜留下丝毫的痕迹,人虽是消瘦得衣带渐宽,但谢氏却总有法子能将普通的衣裳穿出新花样,她今日这身,一经她手,自带一股山野神女般的意态风流。谢云真记得清楚,这身鹅黄衣裙还是阿娘来宁村定居前做的,自从来了宁村后为了更好的融入这里,她就再也没穿过。谢云真瞧她连这身都翻出来穿,想来当真是身体好了许多,人心情也跟着开怀了不少。
如此一思量,谢云真越发觉得当初应下大人这桩事是好的,千金易得名医难求,阿娘吃了村里廖大夫的药两三年都没怎么好,江伯却能一下子妙手回春,诊治后半个月都不到阿娘就能有此状态,实在是让谢云真喜出望外。谢氏转了半圈向谢云真证明自己身体恢复得很好,鹅黄的裙裾随着她的动作在脚边荡出花来。
谢云真看得眼酸,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谢氏这般明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看着看着,才第一次意识谢氏的气度与常人不太相同。她脑海里不断闪过往日里谢氏的言行举止,心底骤然跳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大胆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从前只觉得阿娘好看,虽然她鲜少提及过去,但凡提到也只说是普通人家,是赶上饥荒才四处逃难,谢云真每每听了,都不曾多想。直到她方才想起那位嵇家娘子的仪态,才突然意识到,二人是何等的相似。嵇家娘子出自名门,有一位大儒父亲熏陶,也自当有好的教引嬷嬷指导贵女礼仪,她有那等气度自不必说,那她阿娘呢?难不成是天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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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再多思忖,就听见谢氏轻柔的嗓音,说话间眉眼的笑意衬得她如若林间清月:
“你这次找的疾医当真是高明,阿娘身子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爽利了,想来费了不少银钱吧?累得你这些时日城里城外的来回折腾,阿娘心中有愧,所以那老医士说他如今给的药方子不能治本后续需得换更好的吃,阿娘就觉着还是不用换了,现在这个药效就极好。如此一来,省下的钱咱们可以用来在城里赁房子住,我想着过几日就去城里牙行托人问问,看看有无合适的,若是可以,能早一日从村里搬走是最好。”
“搬走?“别说谢云真吃惊,双生子二人也是听懵了。他们都一致以为谢氏上一次提起这件事就被三人打消念头了,没成想身体刚好点先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谢氏笑笑,一手拉着谢云真,另一手揽着双子,带着三人往屋里走:“走吧,我们进去说。”
谢云真却是心有怅然,她自然能猜出谢氏此举是为何,毕竞她之前就偷听到过她要带双生子寻亲生父亲,可没想到这一日会这么快。也是,阿娘当时便说了,等她病好了就去,眼下不可是好许多了么。“哟,云真回来啦。”
隔壁林婶子从屋里出来泼水,见谢云真回家,一家子还难得齐整地站在院中,她脸上也不免扬起笑意。
只是谢云真脸上还有些发懵,囫囵跟林婶打了招呼便被谢氏带进了屋。四个人围着小木桌坐下,谢氏倒是没急着提搬家的事,毕竟云真身上还有门和宁彦奎的亲事,怎么着也先得将亲事退了再说。如今她身子逐渐恢复,以后也有精力,自当为云真寻一位好夫君。宁家这样的,宁彦奎如今伤成那样不提,有他那个爱搓磨人的母亲在,这样的人家也不值得要她把女儿搭进去。
这样一想,谢氏暗劝自己别着急,只先关心谢云真近日都在做些什么。虽然双生子说她是在城里做工,可女儿容貌有多招人,谢氏再清楚不过,生怕她在宁村之外遭人欺负。
谢云真笑着宽慰她,像之前想好的那般解释,只道是给一家大户做厨娘,衣裳也是人家给的,大家伙儿都这么穿。
她想着阿娘应当也不可能上门去核实,便隐去裴述官员的身份,只谎称这家人是做生意的。
她说着便指挥谢云琢去倒些水来喝,又将文禄给的糕点拿出来,一边推至三人面前又一边笑谈道:“都尝尝,这是主家赏的点心,看看我和阿娘做的,可是能与之比一比。”
她说着,自己也尝了一块,点心表皮入口即化,内里裹的馅儿口感绵密软糯,吃起来新奇,味道也很不错,不愧是素来挑剔讲究的裴大人府上的厨子,手艺真是极佳。
只不过谢云真自觉阿娘和她也不差,她们差就差在没有更多的银钱买更好的原材料。
谢氏打眼一瞧,觉着这糕点样式有些熟悉,因着身体还在恢复期,她捻起一块只尝了一小口,可这一口下去,她美眸微睁,但很快收敛眼底的情绪,只一脸确信地问她:“云真,你做工的府上,可是有上京来的点心师傅?”谢云真有些惊奇,忙问:“阿娘如何知晓?府上的主子便是从上京来的。”一听是上京来的谢氏眉头跳了跳。
这饶城离都城着实远,这些年她只听说有举家进京某营生的,却没听说过还有上京城的人跑来这里做生意的。
谢氏放下糕点,面色如常,只是语调带着一丝好奇道:“主家是上京来的?怎生这么远跑来了这儿?你可问清楚主家名姓?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