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仪靠在邢野怀里,微微喘息。邢野身体还有些紧绷,手臂下意识环着她,脑子里却是一片罕见的茫然。她此刻……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说她正常,因为刚刚有那么几个瞬间,让他恍惚看到了曾经的书仪。说她不正常,是因为她与过去两年的反差,实在太大,大得让他本能地警惕。他没有推开她,只是抱着她,等彼此的呼吸都平复下来,也让自己的头脑冷却。然后,他问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目的?”书仪心里叹了口气。这两年是真的在邢野心中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坐直身体,没理会他语气里的质疑。伸手,将电脑放在两人面前。屏幕亮起。她调出一份文件。“这是我过去几天写的,一份关于星仪科技核心算法及架构的技术白皮书,以及相关隐藏专利的完整论述。”邢野的视线立刻被屏幕上的内容攫住。他接过电脑,指尖在触摸板上快速滑动,目光专注地扫过一行行复杂的公式、架构图和法律引述。起初只是审视。很快,那份专注里便掺入了明显的震惊与凝重。这份白皮书,几乎用了最顶尖的学术论文的严谨和商业法律文件的精准来写。用无可辩驳的数学语言和工程细节,清晰论证了其核心算法的原创性、唯一性与不可剥离性。甚至。它直指目前星仪正在使用的技术版本,在法律权属和技术根源上存在根本性的、足以颠覆公司价值的致命瑕疵。邢野自己是寰宜集团的继承人,从小浸淫商业与科技前沿,天赋和眼界都属顶尖。可看完这份白皮书,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份文件的逻辑之严密、证据之扎实、杀伤力之精准,堪称完美。他猛地从文件中抬起眼,目光幽深地看向怀里的书仪,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她。这两年。她为了许嘉誉做的蠢事实在太多,多到他几乎快要忘记——曾经的她,是那个十六岁就考入京市大学、被惊为天人的“学神”。是那个在谈判桌前冷静自若、在技术难题前锋芒毕露的天才少女。书仪迎上他复杂的目光,眼眸清亮,毫无闪躲。“初始之火,PrimaIgniS”“是我十八岁时,在海外创立的第一个公司,也是我第一家独立运作上市的公司。”她顿了顿,继续道:“当初创立星仪科技时,所有最核心的算法和架构,我都是以‘初始之火’的名义秘密申请的全球专利。这件事,段意雪不知道,星仪科技的董事会不知道,所有的早期投资人和后来的公众股东……也全都不知道。”邢野压下心头汹涌的、想要质问她为何判若两人的冲动。他用属于商场决策者的冷静口吻分析道:“有了这份白皮书,你夺回星仪科技的控制权,在法律和技术层面已经占据了绝对主动权。”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到这样锋芒毕露、算无遗策的她。“但现在,我还不想直接站到段意雪面前。”“我已经通知了海外‘初始之火’的代理律师团队,让他们以专利侵权和商业欺诈为由,正式起诉星仪科技及段意雪本人。”“我要先让她失去对星仪的掌控,再利用这场官司引发舆论海啸,彻底搞臭她的名声和信誉。一旦她个人信誉破产,在段氏集团内部……也将失去董事会的支持。”“我那个爸爸,可是个利益至上的超绝资本家。”邢野闻言,微微蹙眉,点出了潜在阻力:“段意雪现在是许嘉誉的未婚妻。看在许家的面子上,段磊很难对她施以重罚。而且,如果舆论失控,许嘉誉也绝不会坐视自己的未婚妻名誉扫地,他一定会动用许家的资源全力干预。”书仪却轻轻地笑了。“邢野,我很了解段磊,段氏集团是他的命根子,是他一生的心血。”“段意雪是不是那块能接班的料,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现在让她开始接触核心事务,只有一个原因——”“段氏集团急需向新兴科技投资板块转型,却屡屡碰壁。而段意雪,手里刚好握着‘星仪科技’这张光鲜的王牌。”“有这张牌在,她在段磊和董事会那群老古董眼里,就是‘未来’的代名词,地位自然难以撼动。”“所以,第一步,就是抽掉她这张王牌。”“一旦星仪科技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通过一场让她名誉扫地的官司夺回——段意雪就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她必须,也只能,在段氏内部重新证明自己。”“而那个时候,就是我为她精心准备‘舞台’的时候。”“包装一个前景无限、实则布满专利陷阱的‘明星’初创公司,通过可靠的渠道送到她面前。以她急功近利、又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态,她一定会咬钩,而且会咬得很死。”“只要她栽了这个大跟头,给集团造成巨额损失……我就会适时地,再为她添一把火。”“段氏集团这些年扩张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