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受牵连下狱,一位革职还乡。只剩两位还留在长安,分别是太子右庶子袁季同,以及太子太师秦应礼。萧家事发后,袁季同遭接连贬官,现担任闲职,不受重用。秦应礼表面未受责罚,仅象征性免去虚职。
但姜渔知道,他们的结局都不算好。
在宗政息打了败仗后,朝堂上主和派占据多数。袁季同力主迎战,反对和亲,终究抵不过主和派欺上罔下,沉瀣一气,愤怒之下于太和殿触柱而亡。
秦应礼则更为惨烈。
他在梁王发动的政变中,不愿与叛党同流合污,站在傅笙一侧,劝说梁王归降。
于是清心宫大门前,叛军将他划作敌人,一同清剿,并将项上人头献与傅渊。
一夕之间,傅渊弑师杀友,忤逆君父,兄弟相残,天下恶事做绝。如果可以……
姜渔也不知道,如果可以,又能怎样呢。
但她还是问殿下:“今日来的是哪位先生?殿下不见么?”殿下正喂小老虎吃东西,喂了半天没进它嘴里,小老虎生气地跑了。他这才收了手,百无聊赖道:“是袁季同,你想见他?”姜渔:“我想做点心,但总怕做多,袁大人来了,就有人分担。”这借口无比拙劣,可傅渊不在意,他只在乎能吃到什么。“随你。"他说,“让他进来吧。”
姜渔点了点头。
和袁大人见面问好,请他去紫竹林中,那里摆有石桌。转头听文雁说袁大人素来患有咳疾,思忖过后,她做了橘红糕。将冰糖打碎,混进糯米粉和粘米粉中,再倒入些许化橘红泡的汁搅拌。照顾袁大人年迈,又加入少量山楂粉,做成酸甜口味。之后就可以倒入模具上锅蒸熟,姜渔掐着点,及时取出放凉。呈给傅渊和袁季同前,顺便放了几颗枸杞点缀。两人在林中对弈棋局。
傅渊顺手从身上摘下一枚金坠子给她,同时看向袁季同。袁季同愣了愣,醒悟道:“这个,老夫出来的匆忙,身上只有几锭碎银子,王妃若不嫌……
见他当真开始掏荷包,姜渔忙不迭摆手:“您这说的哪里话,殿下不是这个意思…他同您开玩笑罢了!”
傅渊睨她一眼,似不赞同,姜渔当做没看见,转身溜走。望她走远,袁季同感叹:“王妃生性善良可爱,真与殿下不同。”傅渊淡声说:“我不过八岁时燎了你的胡子,你到现在还记得?”袁季同说:“我想的是殿下十二岁用熏香将老夫迷晕,公然翘课还折了老夫教鞭的事。殿下不说,我都忘了胡子这回事。”傅渊:“从前你遇事便提起你那胡子,尤其是来本王这讨要字画的时候。如今居然忘了,真是可喜可贺。”
袁季同被他讽刺,也不脸红,老神在在道:“人老了就是容易不记事,有什么办法。”
话是这么说,脑海里却回忆起初次见傅渊的情形,六岁大点冰雪般的孩童,叉腰站在椅子上,甚是气焰嚣张:“什么老师?可笑,谁能教得了孤?然后就挨了英国公一个脑瓜崩:“你是太子,注意点形象,怎么说话呢?快跟袁先生问好。”
袁季同当时便失笑,文人们总抨击英国公粗俗无礼,夸赞太子天性聪颖,年少知礼节,现实却刚好反过来。
英国公摁着太子给他行礼,道:“袁先生,您别怪我是粗人,傅渊这小子是真聪明,也是真闹腾,您该罚该打,都别收着,陛下说了不会怪罪于您。”袁季同满口应好。
回忆犹在昨日,袁季同不禁眼底泛上一丝伤怀,怅然道:“殿下,您可还记得……嗯?”
他盯着面前雪白的空盘,缓缓问:“殿下,老夫的橘红糕呢?”最后一枚黑子落下,杀穿这盘棋局,对面之人收回手,漫不经心整理袖口:“你的?一一自然谁付钱就是谁的。”久违地,袁季同再一次感受到额角青筋跳起的失控。姜渔收到消息说袁先生对殿下大打出手。
她以为自己听岔了,袁先生都五十多了吧,怎么还能在王府打人?何况打的是傅渊。
但初一说:“不怪袁先生,是殿下太欠揍了,我要是有九条命我就揍殿下八回。”
姜渔:“我应该七回就差不多了……不是,说这个干嘛,你怎么不劝架来找我了?
“他压根打不着殿下,别把自个儿气晕就行,有什么可劝的?"初一说,“袁先生让我问您,还有没有多余的橘红糕了,他可以出钱买。”姜渔哭笑不得:“有,有的是,你帮我给他送过去吧,我真的不要他的钱……这样,等他下次来,烦请送我一副他写的字吧。”都怪殿下,她有那么爱财吗?明明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点点,而已。说起来袁先生的字,应该有升值空间吧?
袁季同走的时候,意犹未尽收下了两盒姜渔特意为他备好的橘红糕,以及制作原料和配方一份。
袁季同来的时候靠步行,走的时候有王府马车送。马车刚起步,他就吩咐道:“去秦应礼秦大人那,这点心好吃,让他也尝个鲜。”充当车夫的十五点头拐了个弯。
秦应礼,曾经的太子太师,从傅渊十岁开始教导他。萧家事发后,秦应礼虽未受实质性责罚,在朝堂也大不如前。
袁季同揣着一盒糕点过去时,他正和夫人吵架被逐出房间,坐在院子里生闷气。
袁季同一进门就惊讶道:“哎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