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修课程结束后,按历年惯例,学员们会自发组织一次团建活动,毕竟能来这里进修的都是业内的佼佼者,临别前加深了解、拓展人脉也是重要的一环。
往年大多是聚餐,今年却不同。
恰逢天文预报中有难得一见的流星雨高峰,于是有人提议去露营看流星雨。
孙昭自告奋勇充当了组织者,提议去以原始自然风光闻名的北部山区,先徒步爬山,然后在山顶露营,等待流星降临。
孙昭这人虽然有些自大和好为人师,但组织能力确实不差,很快就统计好了意向人数。
“姜栖,你呢?去不去?这可是难得的体验,流星雨哦!一辈子能看到几次?”孙昭拿着登记本找到姜栖。
姜栖对爬山没什么畏难情绪,露营倒是第一次尝试,也从没看过流星雨,她来英国的初心,除了进修专业,不正是为了跳出固有的舒适圈,体验不同的人生风景,勇于尝试一些新鲜事物吗?
回想起来,她的人生似乎很早进入了一条既定轨道。
还没大学毕业就怀孕嫁人,嫁给陆迟那三年,白天大多是陪着婆婆白雅舒出入名流聚会、逛街、参加各种名媛课程、插花茶会,在婆婆面前扮演一个优雅得体的儿媳。
晚上则是等陆迟下班回家,扮演一个称职贤惠的妻子,看似生活光鲜无忧,实则过得有些沉闷。
想到这里,她还是决定报名参加。
时间就定在傍晚出发,当晚露营,次日清晨看完日出后返回,行程有点紧凑,却也因此更添了几分年轻人说走就走的随性。
决定之后,姜栖下午便外出采购了一些基础的露营装备,刚买完东西,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户外用品店,就接到了顾叙白的电话。
两人约在附近一家咖啡厅见面。
顾叙白将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递给她,温声道,“这是根据你提供的病历资料,为你母亲初步拟定的促醒治疗方案和风险评估,你可以先看看,有个大致的了解。”
姜栖接过文件,翻阅了几页,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有了落点,“真的太感谢你了,我这边课程今天正好全部结束了,我想先回国,着手开始准备相关事宜。”
顾叙白点点头,“好,我手头这个项目应该这周就能完成收尾工作,到时我会和那位主刀医生一起回国,我们再碰面,敲定具体的手术时间。”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姜栖放在脚边的那堆露营装备上,有些意外,“你买这些东西去哪?”
“哦。”姜栖解释道,“是学员们组织的结课团建活动,去北部山区露营,据说晚上能看到很棒的流星雨,我也报名参加了。”
“北部山区?”顾叙白沉吟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我们研究所的团队也经常去那里采集动植物样本,那里风景确实壮美,但很多区域是尚未开发的状态,非常原始,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都有,不是很安全,你去的时候要小心,不要乱走。”
姜栖认真记下,“我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体验露营,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会跟紧大部队。”
——
傍晚时分,参与活动的学员们在北部山区山脚下的集合点汇合。
让姜栖有些意外的是,许凌霜也出现在了集合的人群中,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色户外冲锋衣,背着一个轻便的登山包,长发利落扎成高马尾,脚上是专业的登山靴,看起来经验丰富。
她身旁跟着一如既往安静的秦淮,以及满脸兴奋的秦依依。
许凌霜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姜栖身上,她微笑着走了过来,“姜栖,我刚才一直在找你呢。”
姜栖有些意外,“找我?”
“对啊。”许凌霜语气自然,“听孙昭说你也报名参加这次露营了,我转了一圈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姜栖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体验露营,难得有这个机会,就想着来尝试一下。”
许凌霜爽朗地说,“这样想就对了!什么都有第一次,人生就在于多尝试不同的体验,北部山区我之前跟朋友也来过几次,夜晚的星空确实非常漂亮,山顶的日出也壮丽得让人难忘,我听说团建露营定在这边,想着回国前再来重温一次。”
她顿了顿,又问,“对了,你课程结束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处理好公寓退租的事,后天应该就回国了。”姜栖回答。
“那真巧了。”许凌霜眼睛一亮,“我们也是后天回国,到时候可以一起啊,路上有个伴,而且岑宁姐前几天还跟我提过,公司有新项目在等你参与,正好可以检验一下你这趟进修的成果。”
姜栖客气地应下,没过一会儿,秦依依也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圆圆的脸上满是兴奋,拉着姜栖叽叽喳喳地说着对露营和流星雨的期待。
姜栖正好也没个固定的伴,便和她们一起走了,三个女生一边沿着渐陡的山路向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秦淮则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他穿着一身深灰色户外装,背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登山包,步履沉稳,目光时不时扫过周围环境。
就在一行人开始沿着蜿蜒的山道向上攀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