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地上。”
“凭什么?“利奥不认可。
“凭你从回来后总是故意惹我生气。"蒲月有理有据。不仅故意惹她生气,还一点不珍惜德尔的身体,那么高的悬崖都要往下跳。虽然只是故意吓唬她,但要是真的掉下去了怎么办。德尔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又想到什么,神色黯然了下来:“凭你违背了当初在星炬登记结婚时说过的话。”
她错开视线:“你说过,永远不会让我难过的。”利奥没有再反驳,只是不情不愿地躺在了地上。蒲月又向前台去要一床被子,却得到了没有任何多余被子的回复。最后她想了想,只能站在凳子上,卸掉了一半的窗帘,递给利奥。利奥满脸荒谬:“你让我盖这个?”
蒲月叹气:“也是没有办法,将就一下吧,明天就回穹顶了。”关上灯光后,房间并没有陷入完全的黑暗。窗帘只剩一半,窗外备用电源供电的路灯光芒,透过裸露的透明玻璃洒进屋里。
利奥侧着身子,合着眼眸,不知道睡着没有。蒲月平躺在床上,她伸出左手,透过倾洒的淡淡光芒,看着自己的手腕。刚才利奥随意的一握,就让她的手腕产生了浅红色的印记。这就是她的身体,原始人类的身体,与这个世界的星际人类有着明显的体能差异。
这样的差异,一直都存在,她也一直了解。只是德尔对待她一直十分温柔,从来没有用力地攥紧过她的手腕,这让她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与他的不同。
她把厚厚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拉,整个人埋了进去。蒲月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德尔的名字。
她希望他能够回来。
以前他也会离开,但都是有归期的。蒲月可以数着日子,等待着他归家的那一天。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是进行了一场没有归期的旅行。她总是逃避般地不去思考这件事,仿佛这样,那不可预料的由心底而生的恐惧便不会再折磨着她。
“蒲月。”
她听到床下传来利奥的声音,很轻。
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开始装睡。
等了一会,她听到身边传来案窕窣窣的声音,而后床铺开始下陷。蒲月睁开眼睛,看到利奥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侧。“你干什么?"蒲月问。
利奥侧头看她,然后无辜地指了指地面:“那里有很多小虫子,都快爬我身上了。”
蒲月坐起身,她抓了抓自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显然不太相信利奥的话。可是他已经安然地平躺在了她的身侧,和她共享同一个被子。于是她只好往前挪动身躯,悬空地压在利奥的身上,向床下看。他地铺的旁边,光洁的地板上,还真的爬着一个正在蠕动的长条类虫子。它有着肉色的身躯,没有眼睛,身体大约30厘米长,头上长着两个长长的触须,像毛毛虫一样爬行。
它的两条长触须在地面上不断摸索,为自己探索出一条能够正确通行的道路。
蒲月从来没有在地表见过这种生物,穹顶里更是几乎没有任何昆虫存在。“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利奥说:“下水道吧。或者它一直都在这里,只是趁我们睡着了才活动。他有些厌恶地揉了揉自己的手心:“它的触须碰到了我的手,我还以为是头发。”
听完他的话,蒲月的鸡皮疙瘩也冒了出来。多么奇怪呀,看到比人还高的辐蠢,她没有产生过恐惧,但看着这么小小一个的外形怪异的恶心虫子,她却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逃离冲动。虫子顺着直线往外爬,爬到了青果和卷芙休眠的地方。它长长的触须探寻着,缓慢爬上了青果的身躯,然后从它的头顶爬了过去,最后整只虫子越过它,向着卫生间的方向离去。蒲月沉默地看着这个场景,决定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苏醒的青果比较好。不然它肯定会闹着要她给它全身换一套外壳。见证完这一切后,蒲月躺回了床上。
这个场景,让她没办法说出你要不再回到床下睡的话来。无论如何,那也是德尔的身体。
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有些睡不着了。
在利奥代替德尔回来之后,他们也曾共眠过。但那时蒲月对他的身份只是保持怀疑,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此刻她可以无比的确认这就是另一个人,虽然是同样的身体,但拥有完全不同的性格,记忆似乎也并不互通。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在大荧幕上看到的利奥光鲜的模样,又想起那7天的总部经历。
她的人生曾经一眼可以看到头,下班路过养老院的时候,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几十年后生存在那里的模样。
但现在,蒲月突然无法预料未来的人生走向。利奥很快就睡着了,她听到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是因为她太过于弱小的缘故吗?他在她面前毫无戒备。蒲月测过身子,凑近看着他沉睡的模样。
他的头发细密柔软。睫毛浓密又纤长,外界盈盈的灯光洒在上面,落下了一片阴影。
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蒲月在内心吐槽。她刚想回到自己的那半边床铺,利奥突然往前,抱住了她。他力气很大,蒲月没办法挣脱。
他似乎是把她当做了玩偶,或者是被子,总之蒲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压根就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