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母种圃,露水把泥土浸得发潮。李婶提着水桶往菌草田走,裤脚蹭过田埂的杂草,沾了层白霜。刚走到田边,她手里的桶&bp;“哐当”&bp;砸在地上&bp;——&bp;昨天还绿油油的菌草,这会儿全蔫成了枯草,叶子卷成焦黑的筒,根部渗着淡黑色的水,像哭出来的泪。
“这咋回事啊?”&bp;李婶蹲下来,手指碰了碰菌草,指尖沾了点黑水,闻着有股刺鼻的怪味。她慌了神,连桶都忘了捡,往协作中心跑,布鞋踩在泥里,溅得裤腿全是泥点,“林薇!林薇!菌草出事了!”
协作中心的灯刚亮,林薇正给小糯米梳头发,听见喊声,梳子&bp;“啪”&bp;掉在桌上。小糯米抱着布娃娃,仰着头问:“妈妈,是不是苗又要生病啦?”&bp;林薇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揪得慌&bp;——&bp;上次菌草救了全球基地,这次要是枯了,那些还没恢复的苗可咋办?
赶到菌草田时,王大姐和二柱也来了。二柱蹲在田边,用树枝扒开泥土,露出菌草的根:“林姐你看,根上有黑丝,跟上次病毒土的不一样,更细,还缠在根须上。”&bp;他的树枝尖挑着根黑丝,在晨光里像根细头发,“俺昨天守夜的时候还看了,那会儿还没这东西。”
王大姐掏出手机,翻出阿卜杜勒凌晨发来的消息:“土耳其的菌草也枯了,他说根上也有黑丝,问咱们咋办。”&bp;她的手有点抖,“启星的人是不是又搞鬼了?这刚安生没几天……”
张远的实验室里,离心机嗡嗡转着,试管里的菌草样本泛着淡黑,像掺了墨。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基因图谱,揉了揉熬红的眼睛,咖啡杯里的残渣都结了底&bp;——&bp;为了监测菌草,他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
“不对。”&bp;张远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这黑丝不是病毒,是基因片段,跟基因暗库里的桑树根基因能对上!”&bp;他把暗库的基因数据调出来,两条图谱重叠在一起,黑丝的基因序列像条小蛇,缠在桑树根的基因上,“是暗库的基因被激活了,反过来影响菌草!”
林薇凑过去看,心里一沉:“上次暗库不是关了吗?怎么还会激活?”&bp;她想起昨天老秦说暗库的门有点松,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有人进去过。
小糯米趴在实验室的窗边,手里拿着太奶奶的手札,翻到&bp;“菌草共生”&bp;那页,突然指着上面的小画喊:“妈妈你看!画里的草下面有个小房子,还有个小钥匙!”&bp;林薇赶紧拿过手札,那幅小画之前只注意到菌草和桑树,没看清草下面&bp;——&bp;果然有个迷你的小房子,跟基因暗库的门长得一样,房檐下挂着把小钥匙,钥匙上刻着&bp;“桑心”&bp;两个小字。
“桑心?”&bp;张远愣了愣,突然拍了下桌子,“老桑树的树干!上次咱们在树干上发现过个小凹槽,当时以为是虫蛀的,说不定就是钥匙孔!”
赶到老桑树下时,太阳刚出来,透过树叶洒下光斑。老秦正围着树干转,用手摸那个凹槽&bp;——&bp;比拳头小,形状像片桑叶。“俺昨晚守到后半夜,没见人来啊。”&bp;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俺打盹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不是你的错。”&bp;林薇蹲下来,比对手札上的钥匙形状,“这凹槽得用特定的东西当钥匙,手札上画的是‘桑心’,说不定是老桑树的年轮?”&bp;她让老秦拿来锯子,小心地在树干上取了片年轮片,刚好能放进凹槽。
“咔嗒”&bp;一声,树干侧面弹出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个木盒子,刻着太奶奶的名字。林薇刚要打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bp;——&bp;是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戴着口罩,手里举着刀:“把盒子给我!”
二柱反应快,抄起旁边的锄头就挡:“你是谁?敢来抢东西!”&bp;男人一刀砍过来,二柱用锄头架住,刀把撞得他虎口发麻。老秦趁机冲上去,抱住男人的腰,把他按在地上,口罩掉了,露出张陌生的脸,胳膊上有启星的纹身。
“启星的余党!”&bp;老秦气得一拳砸在他背上,“你们就不能放过这些苗吗?”&bp;男人挣扎着喊:“老板说了,拿到盒子里的东西,就能让全球的桑苗全枯了,你们赢不了!”
打开木盒时,里面放着片晒干的桑心&bp;——&bp;不是普通的桑叶,是老桑树树心的切片,上面用朱砂画着菌草和桑树的共生图,旁边写着几行小字:“菌草缠桑根,暗库藏桑心,黑丝为信使,遇火则成金。”
“遇火则成金?”&bp;王大姐凑过来,摸了摸桑心切片,有点硬,“是要烧了这切片吗?可烧了会不会出事?”&bp;她有点犹豫,毕竟这是太奶奶留下的东西,万一烧错了,就再也没有了。
张远突然想起什么,把桑心切片放进菌草样本的试管里,再用酒精灯加热。试管里的黑丝慢慢变成金色,像融化的金子,菌草样本也从淡黑变回了翠绿。“成了!”&bp;他兴奋地喊,“桑心切片加热后,能把黑丝的基因片段转换成有益的,反过来滋养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