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是，他心中却没有任何后悔。
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释然与……满足？
他守住了。
没有舍弃任何一人。
他对抗了那冰冷的“神性”，遵循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他尝试着，想要对莉莉艾，对大家，露出一个安抚的表情，或者……一个笑容？就像莎莉娜建议的那样。
但他实在太累了，连调动面部肌肉的力气都没有。最终，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对着莉莉艾，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笑容，只是一个近乎痉挛的、疲惫到极点的微表情。
但莉莉艾看到了。
她看到了他眼中那尚未完全熄灭的、属于“人性”的微光，看到了他试图表达的、笨拙的安抚。
她用力地点着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但这一次，是喜悦与心疼交织的泪水。
“笨蛋……”她哽咽着，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x 任由她扶着，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体内那因为过度透支而陷入沉寂的力量，以及精神世界那惨烈却胜利的战场。
他知道，“神性”低语并未消失，它依旧潜伏着，等待下一次机会。
但经过这一次，他的“人性”阵地，变得更加坚固了。
他证明了，即使在生死关头，即使在绝对理性的计算指向“舍弃”时，他依然可以选择……守护。
这，就是他的“平衡”。
高空之上，万明和时狂久久无言。
“他……又一次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时狂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以自身为盾，硬抗精神风暴……这不仅仅是力量，更是意志的胜利。”万明眼神复杂，“他对抗的，不仅仅是外来的能量，更是来自未来的、自身神性的侵蚀。这份‘人性’的权重，在他心中，似乎越来越重了。”
“这对‘d’而言，意味着什么？”时狂问道。
“意味着……‘可能性’正在被放大。”万明看向那深邃的究极之洞方向，“一个拥有如此沉重而坚定‘人性’的平衡者……最终会走向何方？真是……令人期待。”
究极之洞深处，“d”的意志漠然地“注视”着那被同伴搀扶着的、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少年。
“……很好……”
“……人性的砝码……又一次压过了神性的天平……”
“……继续吧……让吾看看……汝之‘平衡’……究竟能承载多少……‘重量’……”
混沌翻涌，将一丝近乎“愉悦”的波动，悄然掩埋。
辉石遗迹的试炼，以惨痛的代价，换来了宝贵的成功与小智、莉莉艾的成长。而x，则在又一次与“神性”的正面交锋中，进一步明确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前路依旧漫长，内在的敌人依旧强大。
但他知道，只要这些需要他守护的光还在，他的意志，就永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