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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青萍(1 / 4)

江夏的风,带着长江水汽的湿润,却吹不散弥漫在天下的躁动。林凡那篇《告天下忠义士民讨逆扶汉檄》,没有通过驿站的快马,也没有依托州郡的公文,而是借着江夏日渐复苏的商路脉络,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大江南北。

往来于江夏与各州郡的商贾,将檄文抄本藏在货箱夹层,沿途与人密议;游学的士子怀揣着墨迹未干的誊写稿,在酒肆茶馆中高声诵读,引得满堂哗然;就连说书艺人也将檄文改编成唱段,弦索一响,便把“曹贼弄权”“孙刘割据”的骂名传唱四方。檄文中,林凡痛陈自董卓入京以来,汉家纲纪崩坏如碎玉,天子蒙尘似飘萍,字字泣血;历数曹操“托名汉相,实为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屠戮异己;孙权“坐拥江东,目无朝廷”,割据一方,不思勤王;刘备“假仁假义,窃据州郡”,借汉室之名,行争霸之实,言辞犀利如刀。最终,他以慷慨激昂之词收尾,呼吁天下尚存忠义之心者,勿论出身贵贱、文武高低,皆共聚江夏,以区区一城之地,拥戴天子,兴复汉室,澄清寰宇,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此文一出,天下震动。有人拍案叫好,赞林凡为汉室砥柱;有人摇头叹息,笑其不自量力;更有人暗自心惊,察觉到这篇檄文背后,搅动天下风云的巨大能量。

许都暗流涌动,借刀杀人

许都,丞相府偏殿,檀香与药气交织,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曹丕身着深色锦袍,面色铁青如铁,手中抄录的檄文被他狠狠摔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墨迹四溅。“狂徒!区区一个江夏边郡守令,也敢如此狂吠!”他胸膛起伏剧烈,眼中杀机毕露,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江夏林凡,我必杀之!”

阶下,司马懿垂首而立,一身素色长衫,神色平静得如同无波的深潭。他缓缓躬身“公子息怒。此文看似言辞激烈,实则暗藏玄机。林凡将曹操、孙权、刘备三方一并得罪,已是自绝于天下诸侯。其深意不过是以攻代守,将江夏置于道义高地,令我三方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其用兵罢了。”

“道义?”曹丕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乱世之中,刀兵才是真正的道义!仲达,你前番奉命前往江夏,观林凡其人如何?究竟是何脾性,能否为我曹家所用?”

司马懿沉吟片刻,指尖轻轻捻着胡须,缓缓摇头“林凡其人,年纪虽轻,却气盛志高,且意志坚定,颇有主见。观其治理江夏,整顿吏治,安抚流民,操练兵马,条理清晰,井井有条,显然深得军民之心。此人……绝非甘居人下之辈。况且其檄文中,将丞相与孙、刘同列为‘逆贼’,其反曹之心已然昭然若揭。招揽之事,恐难成功,唯有除之,方能永绝后患。”

曹丕烦躁地在殿中踱步,锦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除之?谈何容易!”他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如今父亲病重,许都内外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乱,我能动用多少兵马去剿灭一个边郡?若大张旗鼓兴师问罪,岂非让天下人笑我曹家无容人之量,坐实了‘汉贼’之名?可若置之不理,又恐其势力坐大,或暗中与孙、刘勾连,成为心腹之患!”

司马懿眼中幽光一闪,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所虑极是。此时确实不宜大动干戈。然,江夏地处荆襄要冲,控扼长江中游,又自诩‘汉家旗帜’,终究是我曹家的心腹之患。不若……借刀杀人。”

“借刀?”曹丕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正是。”司马懿声音压得更低,“江东周瑜,素有北伐之志,早已觊觎中原,然一直忌惮江夏掣肘其后路。刘备新得荆南四郡,根基未稳,亦视江夏为眼中钉、肉中刺,唯恐林凡日后壮大,威胁荆南。林凡此檄,虽将三方皆骂遍,但最感威胁者,莫过于近在咫尺的周瑜与刘备。尤其是周瑜,北伐在即,岂容后院有如此一面‘汉帜’飘扬,动摇军心?”他顿了顿,继续道,“公子只需稍示宽大,甚至可伪作嘉奖林凡‘忠义可嘉’,令其愈发骄狂,成为孙、刘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待他们两败俱伤,或一方得手灭了林凡,我军再以‘为朝廷讨伐不臣’或‘调解荆襄纷争’之名介入,则可坐收渔利,名正言顺地夺取江夏。”

曹丕闻言,脸色稍霁,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此计甚妙。只是……需防孙、刘任何一方迅速吞并江夏,实力大增,反而对我不利。”

“公子英明。”司马懿躬身道,“故公子需秘密遣一能臣干吏,潜入荆州,见机行事。必要时,可暗中资助林凡些许粮草军械,令其能多支撑些时日,消耗孙、刘兵力,使三方维持均势。”

“何人可当此任?”曹丕问道。

司马懿再次躬身“懿愿再往荆州一行。此次前往,不仅为处理江夏之事,更为……华佗先生。丞相之疾,缠绵日久,遍请名医无果,或许华佗先生能有一线希望。”

曹丕盯着司马懿,目光深邃如渊,良久,才缓缓点头“便有劳仲达了。此行务必小心谨慎,父亲病重之事,乃是绝密,绝不可泄露分毫。”

“懿明白,定不辱使命。”司马懿恭敬应答,身影隐入殿外的阴影之中。

江东厉兵秣马,志在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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