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的是念想不是邪物。你要找东西可以,但得说清楚,那井里到底藏着什么。”
男人突然从背后抽出把折叠刀,“唰”地打开:“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这时,墙根的苏妄生突然喊了声“警察同志,就是他!”,男人一愣,转头的瞬间,林默猛地把玉佩砸过去,正砸在他手腕上,刀“当啷”掉在地上。
巷口果然跑进来两个警察——早上林默觉得不对劲,就托王老先生报了警。
男人见状想跑,被苏妄生一棍子绊倒,按在地上。警察铐住他时,他还在喊:“那是我爷爷的金条!他当年藏在井里的!”
“金条?”林默愣了愣。
王老先生慢慢走过来,看着被押走的男人,叹了口气:“果然是为这个。当年那穿黑褂子的,就是他爷爷,据说解放战争时藏了批金条在井里,后来不敢回来取,病死在外地了。”
“那他为什么说玉佩是他的?”江晚棠问。
“那玉佩啊,”王老先生指了指地上的玉佩,“是当年看井人的,被他爷爷抢了去当‘寻踪符’用。你爷爷捞上来的,是真的看井人遗物。”
夕阳落在玉佩上,乌色的玉突然透出点温润的光,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林默捡起玉佩,发现鸮鸟的眼睛不再发暗,倒像是两颗普通的黑石。
“看来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他把玉佩递给王老先生,“您知道看井人的后人在哪吗?”
王老先生接过玉佩,摩挲着:“早搬走了,不过我记得地址,明天寄过去。”他抬头看了看老槐树,“都说红鲤巷藏着秘密,其实啊,藏的都是人心。”
暮色渐浓,书坊的灯又亮了。林默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槐树叶,突然明白——红鲤巷的故事,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些普通人的执念、善意和和解,像老槐树的根,深深扎在土里,盘根错节,却总能在春天抽出新绿。
江晚棠端来两碗绿豆汤,轻轻放在桌上:“别想了,明天咱们去沉塘看看,说不定能捞点别的念想。”
林默笑了,拿起勺子舀了口汤,甜丝丝的,带着夏末的清爽。
是啊,日子还长,故事还多。红鲤巷的风,总会把新的故事吹过来,也会把旧的执念吹散开。重要的是,他们都在这儿,守着这方小天地,等着下一个晨光漫进书坊的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默、江晚棠和苏妄生就扛着铁锹来到沉塘边。塘里的水早就干了,积着半塘黑泥,杂树丛生,只有塘中央隐约能看出个凹陷——那就是王老先生说的老井位置。
“这泥看着就深,”苏妄生用铁锹戳了戳,黑泥“咕叽”陷下去半尺,“真要挖?说不定挖出些破烂罐子。”
江晚棠蹲在塘边,捡起块碎瓷片:“你看这瓷片,青花纹的,像民国的物件呢。”她擦了擦泥,上面果然有朵模糊的缠枝莲,“说不定真有老东西。”
林默挽起袖子:“挖吧,就算没金条,看看井里到底藏着啥,也算给红鲤巷的旧事画个**。”
铁锹插进黑泥,发出沉闷的声响。起初挖上来的都是烂树叶和石块,挖到半人深时,苏妄生的铁锹突然“当”地撞在硬物上。
“有东西!”他眼睛一亮,小心地扒开周围的泥,露出个生锈的铁盒子,巴掌大小,锁扣早锈成了疙瘩。
林默接过盒子,用石头砸开锁,里面铺着层油纸,裹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不是金条,是叠泛黄的信纸,还有枚银质的哨子,哨子上刻着个“守”字。
“这是……”江晚棠凑过来,拿起信纸念,“‘阿桂,井快填了,你别等了,我跟着队伍走了,哨子你留着,听见哨声就知道是我回来’……这是情书?”
信纸一共三封,字里行间都是不舍——男人要去参军,让叫“阿桂”的姑娘等着,说胜利了就回来娶她,还说把攒的“家底”埋在井里,等回来盖新房。最后一封没写完,墨迹晕开,像是滴了水,只留下“我在南边负伤了,可能……”
“阿桂?”苏妄生突然一拍大腿,“我奶奶就叫阿桂!她说爷爷当年去参军,再也没回来,她等了一辈子,临终前还摸着个旧哨子哭呢!”
林默拿起那枚银哨子,吹了一下,虽然发不出声,却能想象出当年的情景:年轻的男人吹着哨子告别,姑娘攥着哨子站在井边,看着他消失在巷口……
“原来你爷爷没藏金条,”江晚棠眼眶发红,“他藏的是给阿桂的念想啊。”
苏妄生捧着信纸,手指都在抖:“我奶奶等了一辈子,总说他会回来,原来……”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黑泥里还埋着个粗瓷碗,碗底刻着“桂”字,应该是阿桂当年送饭用的;还有半块绣着并蒂莲的手帕,针脚细密,显然是姑娘的手艺。
“这些才是真正的‘宝贝’啊。”林默把东西小心地放进盒子,“比金条金贵多了。”
太阳升起来时,他们把铁盒子带回书坊,摆在最显眼的架子上。苏妄生找了个玻璃罩扣着,下面垫着红布,像个小小的纪念馆。
“我奶奶总说,‘等不到人,留着念想也行’,”苏妄生看着那些信纸,突然笑了,“现在念想全找着了,她在天上肯定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