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想要救养自己长大的皇祖母,杀了她这个亲娘,若不是卫凌率兵来救,她跟孩子们,就真的要死了。
此次宫变,长子李熔被囚禁,李煜成了新太子,她被册封了皇后,李从清除了前朝林氏势力,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有卫凌,因为无诏回京,被申饬,降职,没过多久就被查出贪污军饷,下了大狱,谢明枝决计不信,他会做这种事,卫凌的虎豹骑,都是用她私库补贴,怎么可能贪污军饷,一定是有人诬陷,她一边力保卫凌,一边调查真相,在真相大白,让人快马加鞭去营救时,得到的,却是他畏罪自杀的消息。谢明枝痛彻心扉,其后的那几年,她一直睡不好,每晚噩梦,都是卫凌。他是被她连累死的,因为残酷的前朝斗争,因为他站队后党,李从绝不可能作视后党做大,卫凌仕第一个被开刀的。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壮年惨死,就算李从不重用,至少他也能功成身退,告老还乡,还可以,子孙满堂。
如果不是她……
这辈子,她不会嫁给李从,不会卷入斗争旋涡,他依旧会扬名,会成为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却能顺遂的活到老。
卫凌家的院子,是个低矮的黄泥墙,家徒四壁,就连这黄泥墙都塌了一半,前些日子濮城下了大雨,被冲塌的。
卫凌穿着粗布衣裳,却依旧抵挡不住一身腱子肉和脸上的朝气蓬勃,他苦着脸看着塌掉的黄泥墙,闹着后脑勺,随即哈哈笑了。他撸起袖子,准备去河边挖泥,混着杂草做泥坯,遇上拾柴的婆婆,还帮她背着篓子,帮村头大爷抓到逃跑的猪,从树上救下一个下不来的熊孩子。绿珠瞪着眼睛看过去:“哇,这个卫公子力气好大,能举起石磨?这是什么再世项羽,姑娘,我们的人去了!”
谢明枝嗯了一声,定定的望着,心不在焉。她们安排的人已经到了卫凌身前,卫凌眉头皱的越来越深,满脸不可置信,却并不接受银子。
他摆着手,连拒绝带比划,她们的人说了点什么,卫凌忽然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他忽的转头,视线看过来。
谢明枝急忙放下马车帘子。
“姑娘……“绿珠匪夷所思,她头一回看到自家姑娘这么慌张。“我没事,不过送个银子罢了。“谢明枝抿了一口茶,依旧心神不宁。他收下了银子,谢明枝想了及其充分的理由,出面送银子的人,只说是昔日得了义士相助,义士不仅要报答恩德,还瞧中他一身本事。谢明枝垂下眼睫:“走吧。”
“诶,不看了吗?“绿珠疑惑,她可是千阻万拦的,也没拦住自家姑娘来看看。
绿珠都已经心一横,打定主意,若是事情传了出去,有人故意使坏,她就承认,是自己爱慕那个卫公子,央求姑娘带她来看的。她都已经有了觉悟,给自家姑娘跟这个卫公子打掩护,谁知姑娘竟连面都不跟他见吗?
“已经,足够了。“谢明枝更像是释然,这辈子,她若挣上去,自然会庇护他,但也是暗中的,这辈子不必相识,就不会连累他,就像跟李从一样,彼此不认识,是最好的结果。
“我已是准世子妃,还能想别人不成,别胡思乱想了。"给她绿珠一个脑瓜崩,谢明枝掩住眼下的落寞。
建章宫一角,太子掩饰不住的兴奋,眼角眉梢都透着喜色:“七弟,那女人死了,可真是死得好,死的妙啊!仗着那女人,大皇兄屡次越过孤这个储君,不把孤放在眼里,如今那女人死了,看他还找谁做倚仗。”太子的面容,兴奋的都有些扭曲了。
李从面色不动,微笑的模样,像是寺庙里的佛像:“殿下,还是要悲切,莫要让人看见,传到父皇耳朵里,就麻烦了。”太子冷笑:“是了,孤倒是忘了,她可是父皇的真爱呢,此女野心甚大,若她老老实实的,不挟持着父皇的宠爱,掺和进储位之争,孤上位后,让她做个贵太妃,倒也不是不能容她安享晚年,她自己生不出皇子,却跟大皇子狼狈为奸,哼!”
他大力拍李从的肩膀:“七弟,你出的主意真是有用,你就是孤的福星,你那表妹也是孤的侧妃,以后咱们要多走动才是,孤将来登基,得了大统,绝不会亏待你!”
李从叹道:“臣弟有什么本事,都是靠殿下提拔,您是储君,诸皇子即便是亲兄弟,也是臣,自该为您效犬马之劳,况且臣弟也是偶然,听见这桩风流事,没想到,贵妃无子,竞真的如此胆大包天,敢私通外男,混淆皇室血脉,父皇这回,被伤透了心。”
太子冷笑:“父皇这般,实在活该,那女人号称是我母后的替身,踩着孤母后尸骨上位,却扶持孤的对手,孤怎能容忍,七弟你这次居功至伟,可有什么想要的?你赐婚的人选,可定下来了?”
他忽然想到,李从最开始的订婚对象,已经被自己抢走,纳为侧妃了,不免有些尴尬。
“对了,钱塘老太妃已经入宫,带着他们家世子,祖母让孤多亲近亲近,这讨祖母欢心的事,就交给七弟来做,把钱塘老太妃一家子安排好了,孤再记你一功。”
李从神色恭谨:“谨遵殿下旨意,这钱塘世子毕竞是吾等堂兄弟,血缘亲近,殿下还是多亲近亲近,既皇祖母有话……太子不耐烦:“钱塘一个偏僻地方的世子,还要孤亲自迎接不成,你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