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分兵攻打郓城县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被“谛听营”的探马传回了济州城。
林冲闻报,立于城头沙盘前,目光沉静如水,并无半分惊慌。他手指划过沙盘上从济州通往郓城的路径,对身旁跃跃欲试的众将道:“童贯想调虎离山,迫我出城野战,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他忘了,虎有虎威,亦有虎爪。即便不出动主力,我梁山铁骑,亦非他那些步卒可挡!”
他随即点将:“杨志、关胜、张清、韩韬、彭玘听令!”
“末将在!”五员骑将慨然出列,眼中精光闪烁。
“着你五人,各率五百轻骑兵,只携弓弩,带足箭矢,卸去不必要的重甲,即刻出发,沿官军偏师行进路线,寻机歼敌!记住,只许远射,不许近战接阵!利用我骑兵机动与弓弩射程之利,轮番袭扰,如群狼噬牛,一点点将其啃食殆尽!务必将这支偏师,给我打残、打怕、打回童贯老营!”
“得令!”五将齐声应诺,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杀意。他们深知,这正是发挥梁山骑兵优势的绝佳战机。
很快,济州城门悄然开启,五支轻骑如同五支离弦的利箭,悄无声息地没入秋日的原野,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包裹着粗布,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声响,只有扬起的淡淡烟尘,昭示着他们的去向。
与此同时,王义、马万里、周信三人率领的两万五千偏师,离开童贯大营后,初时还保持着几分谨慎,行军也算齐整。但行出十数里,未见任何梁山军踪影,加之沿途村庄因战乱多有百姓逃亡,留下不少空屋和来不及带走的财物,这支本就军纪不算严明的偏师,很快便露出了贪婪的本性。
“都给老子搜!值钱的全都拿走!”
“妈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把能吃的都找出来!”
“这村子没人了,烧了干净!”
在王义等人的默许甚至纵容下,官军士卒如同蝗虫过境,开始肆无忌惮地劫掠沿途村庄。踹门破户,抢夺粮食牲畜,奸淫(虽大多扑空)掳掠,甚至纵火焚烧房屋以泄愤或掩盖罪行。一时间,原本还算安宁的济州西南地带,被这支官军祸害得乌烟瘴气,哭喊声(来自少数未及逃离的百姓)与狂笑声混杂,一片狼藉。他们以为梁山主力龟缩济州,此地已是他们的狩猎场,浑然不觉死神已然临近。
就在王义部劫掠得正欢,队伍也因此变得散乱臃肿之际,远方地平线上,突然扬起一道急速逼近的烟尘!
“骑兵!是梁山骑兵!”瞭望的哨兵发出凄厉的警报。
王义、马万里、周信闻讯一惊,连忙约束部下,准备结阵迎敌。然而,不等他们阵型列好,杨志率领的五百轻骑,已如一股钢铁旋风,卷至官军侧翼约一百五十步外(远超普通弓箭射程)!
“放箭!”
杨志一声令下,根本不给官军任何反应时间!五百骑兵同时张弓搭箭,动作整齐划一!下一刻,一片密集的乌云带着死亡的尖啸,腾空而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覆盖了官军最为混乱、人员最密集的区域!
噗嗤!噗嗤!啊——!
箭矢入肉的闷响与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喧嚣!改进过的梁山骑弓力道强劲,破甲能力远超官军预料!顿时,官军阵列边缘人仰马翻,倒下一大片!士卒们惊恐地举起盾牌,却发现对方的箭矢竟能轻易穿透!
“反击!快用弓箭反击!”王义在亲兵护卫下,声嘶力竭地吼道。
官军中的弓手慌忙放箭,奈何梁山骑兵停留的距离,正在他们弓箭的有效射程边缘,稀稀拉拉的箭矢飞出,大多无力地落在骑兵阵前数十步外,构不成任何威胁。
而杨志所部,在一轮急速射后,根本不做停留,如同来时一般迅猛,拨转马头,在一阵嘹亮的唿哨声中,旋风般撤走,眨眼间就消失在远处的一道土坡之后,只留下官军阵前一片哀嚎和满地狼藉。
“混账!”马万里气得大骂,却无可奈何。他刚想命令部队整顿,救治伤员,收拢劫掠的物资,另一侧又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关胜率领的五百轻骑,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个方向杀到!同样是精准的骑射,同样是超远的距离,又是一片箭雨泼洒而下,再次带走数十名官军的性命!
“结圆阵!快结圆阵防御!”周信慌忙下令。
官军士卒惊魂未定,勉强试图结成防御阵型。然而,他们的阵型尚未稳固,张清率领的第三波骑兵又至!这一次,张清更是展示了其“没羽箭”的绝技,专挑那些试图组织反抗的低级军官和旗手点名,箭无虚发,更是引得官军阵内一片混乱。
紧接着,韩韬、彭玘的骑兵也轮番出现,如同不知疲倦的狼群,一波接一波地发动短暂的、却极其致命的袭扰。他们从不靠近,永远停留在官军弓箭的射程之外,利用梁山弓弩的射程优势,肆意地收割着生命。
王义、马万里、周信三人空有两万五千大军,却被这区区两千五百骑兵玩弄于股掌之间。想追,对方马快,根本追不上;想打,弓箭够不着;想结阵固守,对方就绕着圈子射,专打薄弱环节;想加速赶往郓城,散乱的队伍和沉重的劫掠物资又严重拖慢了速度,反而给了梁山骑兵更多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