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虽然带着几分生涩的慌乱,却依旧透着几分将军的威严。
顾砚辞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他那身戎装的身影闯了进来,那人头发有些乱,胡茬也没刮,脸上还沾着风尘!
“娘!”
“林若瑶”直奔灵堂前,“咚”地一声跪在青砖上,眼泪砸在地上,带着哭腔喊出声。
那声音是他顾砚辞的,却被哭得断断续续,满是娇怯,听得他一阵牙酸。
满屋子的人瞬间僵住,你看我我看你,眼里满是诧异:柳芷兰啥时候有个儿子了?还是个穿戎装的将军?
“别哭了,你娘还没咽气。”顾砚辞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哭得肩膀发抖,实在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嫌弃。
他顾砚辞的脸,怎么能哭得这么难看?
“啊?”哭声戛然而止。
“林若瑶”抬起头,哭红的眼睛瞥见他胳膊上的红痕,又看到满地的瓷片和被翻乱的账本,瞬间急了,爬起来就往他这边跑,“你们……你们怎么欺负人!”
她伸手去推刚站起身的柳元,力气不大,却把柳元推得狠狠摔在地上。
柳元爬起来,指着两人怒吼:“你他妈看清楚,到底谁欺负谁啊!”
“放肆!”
一个穿着侍卫服的男人上前一步,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冷眸扫过众人,剑尖”唰”地一声擦着柳元的衣角钉在地上,“镇国公府的人,你们也敢动?”
镇国公府?
满屋子的人瞬间脸色煞白,刚才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灭了。他们不过是些商人,刚刚已经被邪门的孤女教训了一顿,这会儿哪敢得罪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府?一个个往后缩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满仓干笑着上前,搓着手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来帮若瑶姑娘料理后事的……”
“料理后事?”顾砚辞冷笑一声,声音虽软,却带着十足的狠劲,他伸手扯过林满仓怀里的账本,扔给身后的“林若瑶”,“人都还没走,办的哪门子后事?”
旁边的表舅张贵想把偷偷塞在怀里的金元宝藏得更深些,却被侍卫临风一眼看穿,伸手夺了过来,厉声道:“有人告你们私创民宅,非法侵占林家财物,来人,统统拿下,押入官府,等候发落!”
“慢着。”
顾砚辞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抬了抬下巴,看向临风,伸出了右手,那是他平日让侍卫递剑的手势。
临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来,递到他手里。
顾砚辞握着刀柄,只觉得手腕发酸。这刀对他现在的身子来说,实在太重了。
他走到柳元面前,目光落在那只曾抓过他手腕的手上,眼神冷得像淬了毒。
“你刚才,碰了我?”
柳元吓得浑身发抖,想往后退,却被侍卫按住了肩膀。
顾砚辞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刀砍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溅在素白的幔帐上。
“啊。”
柳元的哀嚎声穿透了前厅,震得烛火都晃了晃。
“谁要是再敢来林家撒野,我砍的就不止是手了!”顾砚辞冰冷阴寒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煞白的脸色。
他嫌弃地把刀扔在地上,看着柳元那只被砍伤的手叹气。竟然没能一刀砍断,这身子还是太弱了!
他皱着眉,转身走向“林若瑶”,刚刚用力过猛,此刻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临风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若瑶”的背影。刚才那眼神,那狠劲,分明和他家顾将军一模一样!
他再看向一旁捂着眼睛、吓得瑟瑟发抖的”顾将军”,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将军这装柔弱的本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前厅的人被押走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顾、顾将军,我们……我们真的没办法换回去了吗?”林若瑶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薄茧的手,突然蹲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娘亲还在病床上,我哥也不见了,我还变成了这副样子……呜呜呜……”
顾砚辞看着“自己”顶着那张英武的脸,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是忍不住,抬手“啪”地一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别哭了!”
话一出口,还是那软糯的少女嗓音,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顾砚辞更心烦了,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沉声道:“我听说扬州有个江湖术士,精通异能,或许他有办法。”
“真的吗?”林若瑶立刻停下了哭声,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好不好?”
“急什么?”顾砚辞瞪了她一眼,“你如今是顾将军,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若是让人发现你是假的,不仅你要死,连镇国公府都会被牵连。”
“那……那怎么办?”林若瑶慌了,站起身来,着急道:“今早我还听顾老夫人说,宫里传来消息,陛下有意为顾将军你指婚,礼部已在拟名单了,她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顾砚辞此次回京受邀参加了宫中的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