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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2 / 2)

与有结。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显得苍白无力,询问病情又怕触及他的痛处,她只能更紧地回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带着笨拙的安抚意味,轻轻拍着。

康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垂眸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抬眼看向她那张写满了“我很紧张但我很想安慰你"的脸,紧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瞬,极轻地叹了一声。

“朕无事。“他开口道,声音依旧低沉,“朕亲缘浅薄,早年失怙,如今子嗣上头,也多是如此,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听得岑盐絮心里酸酸涩涩的,这得是经历了多少次失去,才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三个字。

她绞尽脑汁,飞快地在自己的系统空间里搜寻。退烧药、维生素……没有一样能针对古代所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的药物,她所拥有的,还是太少了,面对这种根源性的先天疾病,根本无能为力。她想尽办法,还是徒劳,只能小声道:“仙师所赐之物,似乎也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康熙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一种近乎宽慰的力道:“朕找你,并非为了求药。”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今早,万脯的情况暂时稳住了,太医说,若能熬过这几日,或可再多活一年……他那样的身子,想要平安长大成人,终究是……太难了。”“小阿哥,生的是什么病??"岑盐絮轻声问。“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康熙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奈,“心脉先天不足,气血运行不畅,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转而道:“昨日朕去看他,他拉着朕的手,说他想去外面走走,看看御花园的花……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却连自己儿子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岑盐絮,眼底深处是难以言喻的痛楚与自责:“有时候,朕真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父皇。”

岑盐絮心里堵得难受,只能干巴巴地安慰:“皇上千万别这么说,等到夏日里,天气暖和些,风也小了,或许就有机会带小阿哥出去走走了。”康熙却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在天气最好的时候,让人用软轿抬他出来,在廊下或者院子里坐一坐,看看风景。可他想要的,不是被人抬着看,他想自己动,想跑,想跳……这些,朕都给不了他。”

自己动……想跑,想跳……

康熙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岑盐絮脑海中的某个匣子。扭扭车!轮椅!哪怕是最简单的手摇式轮椅,也能让那个孩子在一定程度上自己动起来,掌控自己前进的方向。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阵火热,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一一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行,现在不能说。

制作扭扭车或者轮椅,需要设计、选材、找工匠反复试验……工期不短。万一在她做出来之前,万脯阿哥就……那这些为他准备的东西,岂不成了忌讳?

康熙看到它们,只会想起早夭的儿子,到时候,这些本可以造福他人的工具,很可能就会被尘封,甚至毁弃,再难推广。不能给他虚无的希望,尤其是在希望可能随时破灭的时候。她抿紧了唇,将到了嘴边的话,连同那份冲动,一起压回了心底。康熙似乎也并未期待她能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建议。他今日过来,真的没什么具体的事,只是觉得在她这里,他十分自在,不必时刻端着帝王的架子,可以稍微流露出一点真实的疲惫和脆弱,这里的安静与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慰藉。

康熙坐了一会儿,喝着一盏清茶。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岑盐絮聊着她前几日种下的种子,康熙聊着不重要又琐碎的请安折子。

又过了一会儿,康熙眉宇间的沉郁似乎消散了少许,他站起身。“前朝还有事,朕先回了。“他道。

“嫔妾恭送皇上。"岑盐絮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岑盐絮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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