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切成碎片。他只是突发奇想,想试一下泽川暮写下的那个度量函数公式,看一看是否真能如数学公式验算的那样,使得距离不占空间,无限趋近于数学上的"0”。他一次性成功了,或者说,太成功了。
距离被压缩成点,密度无限增大,达到了一个数学意义上的空间奇点,一个信息熵为负的时空口袋一一“苍"的威力飞跃了一个等级。被这样超规格的能量裹中,位于咒力中心玻璃还没来得及碎掉,先在高温中发生了分子层面的变化。
要是涩谷广场上有人受伤,他今晚就会被暴怒的夜蛾老师打死,埋进东京的山里。
一股速度接近音爆的气浪袭来,墙体剥落,切碎的桌椅被掀飞-一缩在吧台最里面的泽川暮头发被吹得翻飞,耳朵生疼。持久的嗡鸣声后,她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寂静的观景台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这片废墟如此静默,只剩泽川暮自己的呼吸声。
她想了想,扯开裹在自己身上的横幅,摸摸索索地在橱柜里找到一把餐刀。她还记得五条悟的嘱咐,不会离开吧台,但又太想看一看外面的情况,于是抡起餐刀,精心比对着,对准自己头顶的那块木板,呕眶凿了几下。那块碎片被挤了出去,留下一道被剖开的裂缝。泽川暮的一只眼睛向外窥视,瞧见涩谷东塔一线消失的玻璃幕墙。五条悟的身影也被割放在这道窄窄的构图里,短发飞舞,像是要在一线天空里奶油般融化。
他垂着手臂,像是在努力往上拽着什么东西,脖颈和肩膀间拉出一道绷紧的线条。
这应该是一副很漂亮的构图,这块破损的空间里唯一能称得上美的东西。一只烧杯骨碌碌地滚过来,撞上了她的裤脚,惊到了她。一个男人悄无声息站定到她面前。
“找到你了。”
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带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礼貌地向泽川暮伸出一只手:
“请问,可以借用一会儿泽川小姐的时间吗?”“你装什么呢?“泽川暮被打扰到了,不满地抬起头,对男人比了个中指,“我时间很贵的,问问五条少爷同不同意吧。”泽川川暮话音刚落,一发无吟唱无前摇的"苍"瞬间淹没了西装男的身影。五条悟拽着泽川暮的胳膊,脸色不太好看地带她瞬移出术式范围。他在十几秒内解决了垂落的玻璃幕墙,又瞬移到泽川暮身边,耗费的精力巨大,此时正微微喘着气,喉结滚动了一下。人群向下奔逃时,诅咒师开始有组织地在人群里释放咒灵,制造混乱。夏油杰站在人流当中,目光追随着诅咒师的方向,身后的咒灵倾巢而出,涌入人群中的各个方向。
诅咒师又来给他送点心了。夏油杰抬手设下“帐”。之前和五条悟两人出任务时,他们总是无法无天,不管多大的场面都能忘记要用"帐"隔绝外界,咒灵祓除后的现场宛若发生凶案,两人推推操操地回到高专,迎面就是夜蛾校长的正义铁拳。
这次能想起设立“帐"并不是浪子回头迷途知返,而是突发奇想一一他打算把诅咒师困在帐里,一拳一个,谁也别跑。盯着指尖逸散出的咒力,夏油杰自语:“好不容易记得这一次,让我和你们玩玩吧……
此时夏油杰收拾完最后一个诅咒师时,头顶传来清脆裂响和巨大轰鸣声。他看向窗外。
不知道悟做了什么,涩谷的巨幕玻璃正垂直落下,又熔断成一幕向下笼罩的巨网。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见那只巨网的尾端被人从上方拽住,被扎了下手似的,巨网先是剧烈地晃了晃,又被快速拉了上去。夏油杰见状松了口气,随即撤下了“帐"。此时整个涩谷东塔大厦人去楼空,安室透从扶梯那边跳上来,瞥了一眼被垒成一叠的诅咒师,对夏油杰说:“没事吧?”夏油杰回头,“我这里都处理妥当了,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安室透说:“有几个人因为人群踩踏受了伤,不过伤势不重,我安排他们去了医院。万幸的是,涩谷东塔大厦的逃生通道比较多,布局也不拥挤。”他松了一口气,一边向外张望一边说:“袭击发生时,涩谷东塔大厦从高到底每一层的电闸都被及时关掉了,如果游客慌不择路挤上运作的电梯和扶梯,不知道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再加上咒术师战斗甚至能破坏埋在墙里的电缆,如果不关掉电闸,整栋大厦都会出问题,也不知道是谁做了好事……”安室透的话音顿住了,目光停在一个方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夏油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两个高挑的男性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朝这里走来。
一个留着中长发,另一个小卷毛带墨镜,都是面色凝重。他们显然跑动了很久,浪费了大量体力,此时正一边疾走一边观察四周,调整着呼吸。安室透刚要夺路而逃,便被夏油杰拉住了胳膊肘。安室透下意识地往后一拽,没拽动,咒术师的手指犹如铁钳一般箍着他。夏油杰有些疑惑,“安室警官,你又跑什么?”他是真的有些奇怪,为什么安室警官每次行动结束都要跑路,这么见不得人的吗?
眼见荻原和松田就要跨过走廊拐角,安室透急忙说:“我和那两个警官……呃见…那个…有旧仇。“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可以信任他们,但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这里,回头见夏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