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她门外另一侧喧闹的世界隔开,昭示着这场对话已经被她单方面宣布结束。
权至龙等了两秒,什么都没得到,只在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凭什么用这样的口气?对方眼里的同情又为什么像施舍一样落下?更让人莫名不安的是,他竟然也被她谜语人一样的语气弄得心绪不宁,烦躁不已。
门被推开,鼓点的浪潮又重新把权至龙拍回夜色里。
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摸出来,讯息框闪着光,他斟酌着打出几个字符,又一股脑删除,重新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去。
那天权至龙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
这件事被再度被他想起是在一个多月以后李艺率寒假回国的时候。
十二月底,首尔的风已经吹得像刀子,李艺率也终于在这个时间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这两个月和大哥组队发了新歌,连着夜录、清晨打歌,白天再塞一两个电台综艺或拍花絮——行程表像排雷图一样紧密,经纪人带着他们辗转各大电视台,权至龙抓着烫成泰迪卷毛的头发忙到苦不堪言。
好在在李艺率回国之前终于将工作搞定。
年底以前公司租住的宿舍到期,对组合成员们又重新进行了一次宿舍分配。梁锡硕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此李艺率以十万分的恶意揣测他是想用孤立分裂的手段管理组合),这一次权至龙得到了一间属于他一个人的两居室。
可这对权至龙来说显然算是一件好事。
之前的宿舍虽然也很宽敞,同住的忙内也不经常回来,但到底是和人合住,带李艺率过来的时候总归是有些顾虑。
况且……这两年他已经有在准备攒钱买房计划。毕竟再是一个人的私密空间,但到底是挂了个宿舍的名头,再怎么说起来都感觉有些亏待李艺率,更何况是对着一百多平的宽敞公寓也能面不改色说出好小的李艺率——
就像这个世界上最资深的猫奴那样,小猫咪想要宽敞舒适一点的环境能有什么错呢?如果不能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的话那只能说是饲主的无能!
因此这两年权至龙可以算得上是卯足了劲一门心思发展事业了。
照例带着李艺率参观了他的新居,李艺率充分吸取了上次到他的宿舍做客的经验,没有再发表些失礼的评价,这让权至龙都倍感欣慰:
看来人都是会长大的啊!他的艺率情商真的进步了非常多呢!
然而等权至龙拎着刚刚从李艺率家里接她时白姨母打包好的饭菜走进厨房时,李艺率盘腿坐在地毯上,支着下巴对绕着她转圈亲近的家虎感叹道:
“新家没有花园不能放开脚步跑一定很不习惯吧?真是委屈你了啊小少爷。”
虽然已经进化出了高情商,但显然进化得不太多。
好在已经长成成年体型的小狗家虎不会告状,只一味地拱着湿漉漉的鼻子凑到许久未见的主人面前撒娇亲近,试图舔一舔那张漂亮的脸蛋。
等真正的主人权至龙放好东西,泡好红茶走到客厅见这一幕时还颇有些郁卒,声音酸溜溜的:
“为什么家虎会跟你这么亲近啊?”
甚至一时之间也不说不好他到底是在酸李艺率被小狗格外亲近,还是在酸小狗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绕着李艺率打转。
闻言,李艺率只是双手往地毯上一支,歪斜着身子侧头打量他似笑非笑道:
“你不知道吗?动物只有在需求没有彻底得到满足以前才会不断讨要索取。说白了,小权你平时投喂得太多了,它知道不需要讨好你也能得到想要的,久而久之当然懒得谄媚了。”
说完,李艺率啪啪打了一下响指,顺手将刚刚擦试过手指的湿巾团成一个结拿在手里,而原本咧着嘴角谄媚的家虎立刻停下动作,耳朵机敏地竖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李艺率的动作——
直到李艺率顺手将那团湿巾抛向空中,一直等待的家虎猛然跃起扑过去,精准地叼过那团连玩具都算不上的敷衍玩意儿,欢脱地衔回以后甩着屁股放在了李艺率手心。
她甚至懒得施舍一个抚摸的动作,只是拖长声音说了一声好狗,就让家虎短小的尾巴甩成了螺旋桨的形状。
权至龙:“…………”
好怪,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觉得好奇怪。
*
久违的相处,当然不能只是这样小儿科的斗嘴。
小狗家虎被磨牙零食哄走,关进了他的小笼子里,给他满脑子坏心思的主人腾出了时间和空间。
权至龙打着要展示自己私人空间的名义将李艺率引进卧室参观——说实在的,一对恋人有没有发展出肉.体关系的表现实在明显,肢体动作之间的边界早已不甚清晰,但一个眼神甚至一次呼吸的停顿都藏着试探,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袒露自己的私人空间让对方踏进边界行为都带着些仪式感的意味来。
屋里暖气烘得发干,衣物被好好地收进衣柜,桌面利落到像又不像一个成年男性的卧室:耳机、歌词本、录音处理器……摆放角度整齐利落,上面还贴着一小叠随手撕下的便签,写满了奇怪的词根、半截旋律和几个随手留下的涂鸦。
但李艺率已经没心思打量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