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权至龙:“…………”
“没什么,”他揽着李艺率,脚步也忍不住加快了些,尾音拖得又长又黏糊,“等回酒店你就知道了。”
希望客房服务人员有趁着他们出来的这段时间把床单换过一遍啊,不然他怀里这个挑剔的娇气鬼肯定又要皱着眉晚上说些没地方睡觉这样的话了。
他在心里这样想到。
*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是很愉快,虽然天气并不像来的头两天那样晴朗,但午间傍晚偶尔的阵雨反倒给这趟海岛之行添了几分朦胧和浪漫——毕竟下了雨总得将大把时间荒废在酒店里,因此权至龙本人对此十分满意。
在不下雨的时间他们倒也按照原计划体验了些岛上的特色活动,比如波利尼西亚传统工艺学习,可惜这体验过程叫李艺率来看实在是一般般——
毕竟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动手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明明她也一点点认真看着体验课老师示范的动作,且还是个极其依赖手指灵活度的职业,可偏偏脑子学会了,手上动作还是笨拙得要命。
更气人的是和她一样从来没有做过的权至龙偏偏灵巧得很,三两下就轻松上手,露兜树叶编织的小手提包被他编得有模有样,惹得李艺率在旁边看着嫉妒到阴阳怪气地人生攻击起来:
“要不怎么说你内心住了一个小女孩,这么难的手工也能轻松上手,真好啊……”
听上去根本就不像在夸,甚至还颇有些酸溜溜的意味。
权至龙:“……那你还要不要我帮你编这个带小花的包包了?”
李艺率理直气壮:“要的。”
她将自己做的那个有些歪歪斜斜的手提包收好,准备带回去塞进行李箱做一个旅行纪念品。手里则拿着权至龙做的那个插着小花,看上去很有些精致的手提包美滋滋地左看右看,手机房卡墨镜和防晒霜一股脑地统统塞进去,挎在肘间:“再帮我做一个栀子花的花环嘛!”
使唤得实在太过顺手。
众所周知,在还没成为恋人以前,权至龙就已经乖乖给李艺率当了为期长达五年的跟班。加上某些再次众所周知的原因,现阶段的他哪怕是更冒昧许多的要求大概都能全盘招收,毫无招架之力,更别提只是做手工这样的小时。
于是一个小时的编制课,除却前半段李艺率还有些耐心学着老师的动作以外,后面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坐在一旁看权至龙满脸无奈地埋头忙碌。
*
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并没有选择下水,因为权至龙决定在这个海岛上收获一个纪念品——纹身。
大概是之前游船的那位向导带给他的灵感。
他也刚刚经历了人生中重大的事件,所以理应留下一个成年男人的印记。
传统的波利尼西亚纹身需要在神庙等圣地举行,意味着整个过程受到神灵的见证和庇佑。而因为其本身就是对受礼者勇气和毅力的考验,因此过程非常原始痛苦。
好在随着海岛旅游业的开发,现代电机已经早已取代了传统的骨制工具,整个过程也因需要持证经营的缘故变得专业可控。
但饶是这样,还是叫一旁的李艺率看得龇牙咧嘴。
这并不是权至龙第一次纹身了,虽然后腰这个位置的确会比手臂、小腿这些位置更加敏.感更考验对疼痛的耐受力,但他趴在纹身椅上仍是一副面色如常的模样,甚至还有心逗弄李艺率。
权至龙:“明明是我在纹身,为什么你的表情比我还夸张啊?”
李艺率:“我在对你感同身受。”
权至龙:“…………”
李艺率那副摇头晃脑说着“我们此刻意念合一”这样的神情实在让他太想笑了,但又怕会牵动皮肤,只好咬牙强忍着。
纹身师:“憋笑也算抖哦。”
权至龙:“………………”
许多人对痛觉上瘾,多是因为突破疼痛的阈值以后身体产生的内啡肽能让人产生极大愉悦感,纹身自然也是同理。
这就是所谓的,生活要用一种痛苦取代另一种痛苦。
可惜李艺率作为一个脑内阿.片源系统缺失的病人可能今生都不会有这项体验了。
不过对此她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毕竟她小时候在街上经常看到那种穿着皮衣或者赤.裸着满身纹身被牵在大街上的人时,哥哥总是会遮住她的眼睛,告诉她这些都是些坏小子才做的事情。[1]
这么一想,权至龙从外表上看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坏小子吗?
你这家伙是真的很完蛋了。
她颇为怜悯地向权至龙瞥去一眼。
权至龙:“……?”
*
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海岛,但纹身师实在很专业,动作麻利,小小的图案不多时就完成了。
二人牵着手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李艺率还颇有些费解。
李艺率:“纹身不就是要给别人看的吗?你干嘛选在这样一个位置?”
权至龙还在看手机里李艺率刚刚帮他拍的新纹身的照片,看上去还挺满意的。闻言,他笑了笑道:
“本来也不是给别人看的啊,是我送给自己的一个很有意义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