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但他依旧觉得很冷,羊皮袄根本挡不住所有的风寒。他只能蜷缩在石头上,尽量保存体温。
放羊的活计,说起来简单,就是看着。但实际上,极其枯燥,而且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有两只羊试图往更远的灌木丛里钻,他不得不站起来,挥舞棍子,嘴里发出“哦嘘!哦嘘!”的驱赶声(这似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把它们赶回羊群。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又让他累得直喘。
内心独白(逐渐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这他妈就是放羊?比在工地盯着水泥车还无聊!而且又冷又饿……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狗剩这小子,年复一年就这么过的?怪不得一副短命相……
不行,我得想办法。不能真这么等死。我得搞清楚这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张老六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村子有没有能利用的东西?哪怕……哪怕能找到点能垫肚子的东西也好。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苦苦寻找草根的山羊,投向远处贫瘠的土地,投向自己这双无力的小手。三十岁成年人的思维和十岁孩童躯体的无力感,形成了尖锐的矛盾。他知道很多“道理”,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生存问题都难以解决。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但与此同时,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也在绝境中慢慢被逼了出来。他开始像扫描仪一样,更加细致地观察这片山坡,这片土地,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局的线索,哪怕极其微小。
放羊,不仅仅是在看守牲畜,也成了他了解这个陌生世界、寻找生存机会的第一个窗口。尽管,这个窗口外面,是无比严峻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