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由一位亲戚牵着,孩子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小声抽泣着:“奶奶再也不回来了吗?”苏予锦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抱住儿子:“奶奶去了另一个地方,不会再痛了。”回程的路上,苏父轻声问:“锦,你真的……一点不难过?”苏予锦望着车窗外的山峦,沉默了很久。“爸,眼泪要为值得的人和事而流。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在一个人躺在医院等缴费时,在半夜抱着发烧的米豆打不到车时,在为了省钱连续吃一个月白菜时,在每一个需要丈夫却只有冰冷电话的夜里……那时候,没人看见我的眼泪。”“现在,我不想为形式而哭。我做了一切该做的,问心无愧,就够了。”苏父长长叹息,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车子驶出村庄,将那片承载了太多痛苦记忆的土地甩在身后。苏予锦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葬礼上那一幕幕荒诞而原始的仪式,那些窃窃私语和公开指责,那些夸张的表演和真实的悲痛,都像一场大戏,终于落幕。而她,一滴泪都没流。不是心硬,是心已经走过比死亡更深的寒冬,再也挤不出一丝多余的水分。接下来的路,她要为自己和米豆,走得坚硬而清醒。眼泪是奢侈的,而她,早已负担不起任何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