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函很快送到了南乔手上。条款清晰,苏予锦要求米豆的抚养权,以及他们目前居住的、由双方共同购置但主要由苏予锦娘家出资和后续共同还贷的房产,理由是南乔在婚姻存续期间与他人存在不正当经济往来和情感纠葛,对家庭严重不忠,且长期缺席家庭责任。
南乔慌了。他去找苏予锦谈判,声音带着哀求“予锦,我知道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但米豆不能没有爸爸,这个家不能散啊!房子……房子是我们唯一的家了……”
苏予锦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剩下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家?”她轻轻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词语,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文件,不再理会他。
眼见软的不行,南乔把岳父岳母请来做予锦的思想工作。眼见软的不行,南乔果然将主意打到了苏予锦的父母身上。他精心准备了一番说辞,提着厚重的礼物,登门拜访,脸上写满了懊悔与无助。
苏家客厅里,气氛凝重。南乔声泪俱下地承认了自己的“疏忽”和对汪甜的“过度同情”,但他坚称那只是出于同学情谊,绝无背叛婚姻的实质行为,并将苏予锦发现短信后的决绝和离婚要求,描述成了一种因误解而产生的过激反应。
“爸,妈,”南乔红着眼眶,姿态放得极低,“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予锦帮助汪甜,让她产生了误会。但我对天发誓,我心里只有予锦和米豆。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家!现在予锦铁了心要离婚,还要米豆和房子……米豆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完整的家啊!我求求二老,帮我劝劝予锦,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母听完,眉头紧紧皱起。她是个极爱面子、思想传统的女人,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女儿离婚,在她看来是天大的丑事,会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更何况,当初苏予锦未婚先孕,才结婚几年。就要离婚。外孙米豆要在单亲家庭长大,这更是她无法接受的。
“胡闹!”苏母沉着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苏予锦,予锦,不是妈说你,南乔是做得不对,但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回来了。男人嘛,在外面难免有应酬,有些糊涂心思,只要心还在家里,知道回头就行!你何必揪着不放,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儿搁?米豆以后怎么办?”
苏予锦看着母亲,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料到母亲会是这个态度,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妈,”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不是误会。他长期欺骗,将我们共同财产用于他人,在情感上早已偏离。这不是我揪着不放,而是原则和底线问题。这个婚姻,已经无法继续了。”
“什么原则底线!”苏母提高了音量,“过日子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离了婚,带着个孩子,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南乔有体面工作,也知道错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米豆这么小就没了爸爸?”
“妈!”苏予锦打断她,声音微微发颤,“是我不想要这个丈夫,不是米豆会没有爸爸!如果他尽到了父亲的责任,离婚与否都不会改变他是米豆父亲的事实。但如果继续维持这个虚伪的空壳,对米豆的成长才是最大的伤害!”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苏母气得胸口起伏。
这时,一直沉默抽烟的苏父开口了。他看向女儿,眼神复杂,有心疼,也有无奈。他比妻子更了解女儿的倔强,也隐约明白这件事恐怕不像南乔说的那么简单。
“予锦,”苏父的声音有些沙哑,“爸知道你委屈了。南乔这件事,做得不地道。”他看了一眼瞬间紧张起来的南乔,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爸……精神上支持你。女人,不能一辈子忍气吞声。”
苏母不敢置信地瞪向丈夫“老头子!你胡说什么呢!”
苏父摆摆手,没理会妻子,而是话锋一转,看着苏予锦,语气带着一种现实的冷酷“但是,予锦,你要想清楚后果。离婚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要是真离了,带着米豆,日子会很难。我们年纪也大了,帮不了你太多。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家庭情况也不富裕,你哥哥也还没有结婚。我们帮不到你什么。……
这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苏予锦的心上。她明白父亲的意思,精神支持是有的,但现实的庇护所,没有了。娘家,不再是她的退路。
南乔听到这里,眼底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岳父的态度,无疑加重了苏予锦离婚的筹码和顾虑。
苏予锦看着父母,一个为了面子不惜让她忍辱负重,一个虽有心疼却划清了现实的界限。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但也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父母,最后落在南乔脸上,那眼神清冽如冰泉。
“爸,妈,谢谢你们……让我更清楚地知道,以后的路,真的只能靠我自己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仿佛有千斤重担压下,却依旧不愿弯曲。
“婚,我离定了。房子和孩子,我会尽全力去争取。至于以后怎么活,”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