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九十九朵的玫瑰花,坐进车里。
顾识弈见她这般郑重,猜想一定是喜欢。
包扎花束时被刺扎到的指尖还有些微痛,心里却满是甜味。车开到家,顾识弈却发现诸愿抱着花站在车门边,迟迟不动。他再次问:“怎么了?”
诸愿看着他,把花递了过去,等他接稳,才拿出手机打字:【这花要不要闪送给王叔?】
顾识弈看懂的那一瞬,又气又笑,简直难以置信:“你以为这花是王叔的?”
没想到诸愿竞真的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立刻想解释,这是他特意为她挑的,话到嘴边却顿住了。她为什么会觉得花是王叔的?
车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
琢磨了半天,他试探着问:“你是觉得这花…很土?”诸愿瞬间露出尬尴的笑容,内心心却在想:除了王叔,谁还会买花呢?总不可能是顾识弈买的。
但这话她没说,算是默认了“觉得土"这个答案。顾识弈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为了回应她之前绣的香囊,这是他挑选了许久的款式,还亲手包得扎,没想到竟被嫌″土″。
他压下解释的念头,把花塞回她怀里,随口编了个理由:“王叔本来想买来探望李叔的,结果下错单买了玫瑰,花店不给退,他刚给我车的时候忘记拿走了,让我随便处理。"说完看着她,“你看着办吧。”诸愿没想到还有这曲折,接过花垂眸打量。虽说包装确实"土",但花的品相极好,开得鲜活,拆开包装插成花束,或许会好看?
于是她收下花,给王叔转了笔钱,当作是自己买的。回到家,诸愿拆开包装纸,静姨很快拿来剪花枝的剪刀和花瓶。顾识弈站在楼梯口看着,见她第一时间就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心里郁闷了下,却又被她专注剪枝、眼里满是期待的模样逗笑了。算了,下次包扎得好看些就是了。
晚饭时,他下楼就看见餐桌上摆着一盆高低错落的玫瑰插花,客厅茶几上、玄关柜处也各放了一瓶。
家里向来是极简冷色系,鲜少能见到这般鲜活的装饰,这几瓶玫瑰一摆,倒添了几分生气。
更让他意外的是,回房时竟发现床头柜上也放着一口白瓶,里面插着一支开得正好的红玫瑰,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温柔。顾识弈愣了几秒,忽然笑出声,心底因"被嫌土"生出的郁闷,彻底烟消云散。
那夜,顾识弈闻着床头的玫瑰香,一夜没睡好,满脑子都在想诸愿是如何认真插花、把玫瑰放进他房间的模样。
之后的日子,顾识弈每天早上送诸愿上班,晚上准时出现在向梦楼下,风雨无阻。
诸愿终于忍不住,打字问:【李叔病得很严重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顾识弈正给她系披巾,闻言差点脱口而出“不严重”,又猛地想起自己编的借口,话锋一转。
“医生建议暂时不要出院。刚做完手术,他精神也不太好,连妻儿都没多少力气聊天,怕是没精力见我们。”
诸愿仰着头,让他把披巾在前襟系好纽扣,听完犹豫地点点头。顾识弈押平披巾的褶皱,牵起她的手,温声宽慰:“放心,我已经安排他转去最好的医院,配了顶尖的医疗团队,李叔会没事的。”诸愿任由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闻言再次点头。相处这么久,她已经知道顾识弈说”没事"的分量了。既然这样,就一定不会有事。
秋分过后,天气渐凉,还风大。
就站在外面这么一会儿,诸愿就冷得发抖,披上披巾身子才渐渐暖和,等坐上车,她忽然意识到,顾识弈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对她越来越关爱了?没等她想明白,顾识弈开口:“陪我去′旬宴'和朋友吃顿饭?”诸愿早就听说′旬宴'的饭菜很好吃,闻言立刻点头,眼里闪着雀跃的光。顾识弈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他和诸愿互通心意已久,是时候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他打算向亲朋好友宣布,诸愿是他要共度余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