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扭动身躯,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嘎吱作响,疹人极了,“我该叫你齐问春的女儿淼淼,还是该叫你一一那只异兽呢?”苏问水迎着他的目光,沉静道:“我叫苏问水。”一一轰隆。
剑刃与掌风碰撞在一处,魔神殿沦为一片废墟。老者坐在废墟上,脾睨望着远处。
贺楼宇拉着苏问水向后急掠,很快消失在老者的视线里。落地后,一贯会在妻子面前做出一副沉稳模样的贺楼宇忍不住破口大骂:“谁这么不想活,居然把魔神放了出来?”温酒与道门一众人守在穹灵屏障前,就连向来不爱出门的剑门楼楼主蒲千仞也来到了雪原上。
慕容烟带来的天璇圣者叛道投魔一事震惊了所有人,有人惊讶,有人感到不可置信,有人沉默,有人附和。
但这些声音最后都被慕容烟一剑压了下去。蒲千仞走到她身边,想要安慰几句,但见到她眼中的悲痛后,便什么也没说,安静陪她站着发呆。
五大世家的神器除了早已被苏问水带走的镇山海外,均被苏长明毁了去,短时间内已无法再次构筑出一座天地囚笼将魔神镇压进去。这是一场关乎道门存亡的生死之战。
所有人都将赌上未来。
温酒与医圣正研究着不老药解药的药方,向青霄给这张药方取名叫“万木春”。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是个好寓意。
忽然间,一片树叶落下。
原来秋已至。
来者是不老城松竹梅菊四君中的菊君岁千望,以及顶替白梅客成为梅君的易初菱。
菊君道:“不老城有一事想请问道门。”
温酒冷眼望着来人:“何事?”
菊君:“你们道门为什么要把魔神放出来?”温酒沉默,他发现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菊君继续说:“当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我们在不老城求我们的道,你们在不老城外求你们的道,我们互不干扰,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不好吗?”
温酒仍是沉默,一旁的凛若寒忍不住问:“你们不是信仰魔神吗?它被放出来了,你们不是最该感到高兴的吗?”
菊君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自我意志的魔神才是好魔神,我们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凛若寒也沉默了,他心想,魔道果然是魔道,连信仰都能当作玩物。“也许,"从踏进雪原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梅君这时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可以谈一谈。”
贺楼茵与闻清衍正在赶往穆兰城的路上,温酒传信告知他们,穆兰城的禅子知道使用息壤的方法。
穆兰城离悬枯海有千里之遥,贺楼茵本想一剑破开虚空,直接落在烂柯寺上方,但由于在魔神出世带来的恐慌之下,无论大大小小的城池都打开了护城大阵,禁止修道者从上方飞行,她与闻清衍只能坐着木鸢东绕西绕着赶往穆兰城。但他们却忘了,对于修道者来说,赶路的时间越长,在路途中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是谁?”
贺楼茵警惕盯着面前这个头戴兜帽的灰袍人,他出现的时机很是奇怪,更重要的是,他挡住了他们的路。
“能不能让开?”
灰袍男子用行动回答了她一一不能。
法诀与剑诀碰撞在一处,高空中的云被搅散成雾。闻清衍盯着那人起诀的手势,越看越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飞快在记忆中翻找着,时光如潮水般,褪去又重来,最终停在一处小岛上。
那座小岛是沉月湾。尚未沉入悬枯海底的沉月湾。他纵步上前,手中连掐出数道法诀直逼灰衣人面门,前后夹击下,灰衣人的兜帽被法诀粉碎,脸上也被剑光划出血痕。贺楼茵惊诧望着那人,“苏长老?”
她又摇了摇头,不,不对,苏长明没有那么年轻。此时苏长明叛道投魔的消息已经传遍大陆,贺楼茵不禁开始揣测,莫非他也喝了不老药,是自己返老还童了?
但没必要吧?他本来的样貌也挺年轻的啊。被发现了,那人也不装了,他一掌向前轰出,借此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我是苏长明,但又不是苏长明。“他说完后笑了一声,笑声中多有不屑,“我是过去的苏长明,也是未来的苏长明,你们可以叫我一一明公子。”贺楼茵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说点通俗易懂的话吗?”明公子面色一怔,他说的还不够通俗易懂吗?闻清衍在她耳边解释:“他的意思是,他不是这个时间线的苏长明。”贺楼茵神色微变,她想起那场梦境中回溯的过去,当年在悬枯海上要杀她那人便是“苏长明",但且不说这人与南山剑宗那位苏长老之间关系如何,就说他掩藏行迹多年,为何今日突然在此现身?
贺楼茵问:“当年在悬枯海上对我动手之人是你?”明公子微笑着承认了,他指着一旁的闻清衍说:“我其实想杀的是他,你是淼淼的女儿,我不想对你动手的,”他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状,“可谁让你非要拦我呢?”
“为什么?"问这句话的是闻清衍,“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明公子依旧笑着,明明他生着一张与苏长明九分相似的面容,但后者笑起来使人如沐春风,前者的笑容却让人忍不住心中发寒。春生剑悄悄钻入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