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可越是明白,心中的怒火就越是炽烈。这群人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朱棣难道真的无法南下吗?不过是觉得时机未到罢了。一旦他彻底掌控了北方,整合好所有力量,届时挥师南下,定会如摧枯拉朽般将整个大明一口吞下。
到了那个时候,这些自以为根基深厚、能与朱棣讨价还价的世家,恐怕连丝毫浪花都翻不起来。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凭着那点盘根错节的势力,就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保全自身?等到燕军铁蹄踏遍江南,他们今日的从容与算计,终将变成泡影。
兵部侍郎死死咬着牙,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殿内的沉默在他眼中,已成了最刺眼的懦弱。
兵部侍郎将眼前的局势看得透彻分明,正因为如此,他才急切地提出要尽快与狼军联手。在他看来,眼下燕军虽势头正盛,却仍需分心稳固北方地盘,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刻。这时候若能抓住时机,与狼军暂时放下嫌隙,合力北上,或许还能争取一线生机。
他心里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对大明就越是不利。燕军的实力本就强劲,一旦让他们彻底理顺北方事务,休养生息、扩充军备,只会变得更加强大。到那时,别说主动出击,恐怕连自保都成了奢望,大明最后的翻盘机会,也就彻底断送了。
“哼,以往狼军气焰嚣张,野心勃勃,那是被你们这般一味纵容、处置不力给养出来的!”兵部侍郎一声冷哼,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满,随即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但如今情势不同了——朱棣的信明摆着是将他们列为清除目标,这般被燕军盯上,我就不信狼军还能高枕无忧。他们眼下的处境,比我们更需要盟友,更需要借力自保。”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稳:“此时与他们联手,并非我们求着他们,而是彼此各取所需。狼军要借朝廷之势抗衡燕军的压力,我们要借他们的力量分担北上的阻力,这般局势下,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哦?钱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说狼军往日不需要我们时,便将朝廷弃如敝履,如今他们有了难处,需要借力了,我们反倒要巴巴地凑上去?”户部侍郎慢悠悠地摸了摸颌下的胡须,语气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讽,“您这是把我大明朝廷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不成?”
他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了兵部侍郎提议中的软肋。殿内不少人闻言,都微微颔首——狼军素来反复无常,先前朝廷招安时他们那般傲慢,如今即便主动示好,难保日后不会故态复萌。若是此刻热脸贴了冷屁股,或是将来被反咬一口,朝廷的体面与安危,又该如何维系?
“放你娘的屁!”兵部侍郎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案几,破口大骂起来。他明明说的是眼下与狼军联手的紧迫性与必要性,是为了应对燕军的威胁,可这些人偏偏故意曲解,将话题引向旁枝末节,句句不离体面与风险,全然不顾大局。
“钱大人,朝堂之上,乃议事之地,岂可如此无礼!”旁边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皱紧眉头,出声喝止。殿内本就紧绷的气氛,因这声怒骂更显混乱,连朱允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望着下方争执不休的群臣,眼神愈发晦暗。
兵部侍郎深吸一口气,胸腔仍因方才的怒火微微起伏,但语气已平复了许多,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急切丝毫未减。他定定望着众人,一字一句认真开口:“现在真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眼下朱棣才是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是心腹大患。只要能合力将他击败,平定北方,那所谓的狼军,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们不过是些趁乱作祟的小丑,也只敢在我们与燕军胶着时兴风作浪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每一张脸,加重了语气:“当务之急,是要分清事情的主次。朱棣若除,狼军不足为惧;可若被狼军绊住手脚,让朱棣得了喘息之机,到时候我们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还请诸位以大局为重!”
“我倒不这么看。”户部侍郎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透着几分坚持,“自古便有‘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眼下只有先将狼军这类起义军彻底肃清,我们才能卸下后顾之忧,集中全部精力应对燕军,不是吗?”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朱允炆,语气愈发笃定:“况且,燕王既然许诺了三年不南下,这便是天赐的机会。如今我们的确难与燕军抗衡,但有这三年时间,只要朝廷励精图治,整顿军备、安抚民生、积蓄粮草,未必没有与燕王一较高下的资本。到那时兵强马壮,再与之一战,胜算总要大得多。这三年缓冲,是我们绝不能浪费的转机啊。”
“励精图治个屁!”兵部侍郎再也按捺不住,吹胡子瞪眼地吼了出来,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靠眼前朝堂上这些各怀心思的家伙,还想谈什么励精图治?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朝廷真能静下心来发展,速度又怎么可能赶得上势头正猛的燕军?时间拖得越久,双方的实力差距只会越来越悬殊,这是明摆着的事!
“钱大人,注意措辞,您又失言了。”一旁的官员连忙出声劝阻,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不光说脏话,我还想揍你们这帮糊涂虫!”兵部侍郎怒不可遏,说着便往前冲,伸手就要去揪对面几个老臣的